自从重病卧**以来,郭瑶君的脾气已经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喜怒无常,渐渐地失去了人心,多数人对她阳奉阴违,只有鸳鸯还忠心耿耿地对她,情意始终没变。
鸳鸯见她这样,慌忙辩解道:“圣人,奴婢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啊!您真的已经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闭嘴!我还死不了!……如果我这一次不去,那她们以后就更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郭瑶君愤愤不平地看着她,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拿着丝帕捂着嘴巴,用力一顿猛咳。
她把丝帕拿开,又看到了让人触目惊心的鲜血。
“圣人!”鸳鸯愁眉苦脸地看着她,“您何必要逞一时之勇呢?天大地大不如自己的身体最大,只要您调养好了身子,以后想干什么,还不有的是机会?”
郭瑶君冷笑一声,“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大病,不是么?思子成殇,忧郁成疾,肝气郁结……这些病就能让我躺在**上起不来么?他们也太小瞧我了!我偏要让他们瞧瞧,我站得起来,我郭瑶君站得起来!”
鸳鸯都快急哭了,一咬牙,一跺脚,着急道:“圣人!……您以前的那些聪明睿智呢?都哪儿去了?!”
“鸳鸯,我真的想以皇后的身份去完成这个仪式,明年,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郭瑶君突然安静下来,鼻子一酸,眼睛里顿时蓄满泪水,吧嗒吧嗒地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一定能!您还这么年轻!可千万不能胡思乱想,千万不能放弃自己呀!……圣人,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老夫人,想想兄弟姊妹呀!”鸳鸯听到她这样说,不由得大骇。
郭瑶君凄凉一笑,姣美的容颜憔悴的仿佛只剩下了两只大眼睛一个尖下颌,静静地流着眼泪,宛若梨花带雨。
—————————————————————————————————————
程司衣端着鞠衣来到崇徽殿,郑注《内司服》云:鞠衣,黄桑服也。色如鞠尘,象桑叶始生。菊者,草名,花色黄,故季秋之月云“菊有黄华”,是鞠衣黄也,与桑同色,又当桑生之时,故云“黄桑之服”也。故以鞠衣为皇后的亲蚕之服,形制同衣但无翟纹,用黄罗为之,其蔽膝、大带、衣革带、舄均随衣色。
赵恒怕郭瑶君万一起不了**,便让程司衣为皇后量体裁衣的同时,也为刘娥量身定做了一套同样的鞠衣。
琥珀从程司衣手里接过鞠衣来,刘娥对程司衣笑道:“有劳程司衣了,请进来喝杯茶吧。”
“不敢打扰美人,下官还要去坤宁殿呢。”程司衣对着刘娥微微一笑,脸上难掩讨好之色。
刘娥淡然一笑,喊道:“寇珠。”
寇珠会意,立刻拿出来一个银锭,塞进了程司衣的手里。
程司衣高高兴兴地离去。
寇珠瞅着她走远了,便对刘娥道:“美人,您听到了么?她这是先给您送来,然后再去给圣人送啊!”
刘娥拿起鞠衣来看着,不以为然道:“听到了,这样的人,太势利。”
寇珠讥笑道:“送件衣服哪轮得到她亲自动手了,还不是想借机讨好美人?……奴婢这就让珍珠去打听打听,她到底怎么样了,还能下**么?”
郭瑶君不但下了**榻,而且还无比精神抖擞,厚厚的脂粉均匀地覆盖住了她的病容,红色的胭脂淡淡地晕染两颊,依旧是明眸皓齿,神采飞扬。
珍珠回来汇报,刘娥不禁摇了摇头,轻轻地叹息一声,“我没想到,她竟然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终究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之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