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不停地向赵恒磕头,赵恒一双凤眸深邃如幽潭,却懒得看他一眼,只把眸光落到了刘娥的脸上和手上。
刘娥不但眼角处有伤口,手指头也全部都变了形,紫胀红肿。
他的眸子一眯,心中不由得更是恼怒,心疼地问道:“是谁对你用的刑?谁打你了?!”
刘娥的目光落在沈大人的身上,沈大人见事不妙,便转而去恳求沈清扬,跪着爬到她的脚边。
“才人!才人!求求才人救救微臣!……微臣好歹也是你的叔叔!”沈大人边磕头边求饶,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
沈清扬惊骇地睁大了眼睛瞪住他,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厉声喝道:“你自己做下的好事,扯上我干什么?滚!”
刘娥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噢!沈大人和沈才人原来是一家人!……怪不得沈大人敢对我如此无礼!敢情是想毁了我,让我再也无法面对官家了!你们可真歹毒!真卑鄙!”
沈清扬恨恨地看了沈大人一眼,急忙辩解道:“你休要听他胡说!谁和他是一家人?……我们、我们都已经快出五服了!他做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刘娥把眉毛轻轻一挑,柔声道:“哦?既然如此,那么如果让沈才人大义灭亲,应该也不会感到很困难吧?……沈才人,麻烦你把剑捡起来。”
沈大人刚才给赵恒磕头的时候就已经把剑扔在了地上,沈清扬无助地望向赵恒,希望他能保护自己,可是赵恒显然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赵恒轻轻地拿起刘娥的手来看着,淡淡说道:“沈才人,朕也不相信这件事情与你有关,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沈清扬闻言脸色变了一变,情不自禁地又往后退了一步,万不得已,只好捡起剑来,双手握住剑柄,剑尖对准了沈大人的胸部不停地颤抖着。
沈大人一动不敢动,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这把剑,已经被吓得面如死灰。
赵恒睥睨了他一眼,沉声道:“沈大人,这件案子审的可公允?这里面会不会另有隐情?”
沈大人的目光顿了一顿,继而答道:“回皇上,此案已经水落石出,臣等都是秉公办理,绝对不会有任何隐情!”
“哦?果真如此么?”赵恒的凤眸蓦地眯起,眸光如锐利的刀片,狠狠地割向了他的脸庞,帝王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沈大人战战兢兢地回道:“微臣不敢欺瞒皇上!请皇上明鉴!”
赵恒见他如此,便轻声道:“别说朕不给你机会,朕再问你最后一遍,此案审理的可公允?”
“事关国家安危,江山社稷,臣等不敢大意,微臣对皇上赤胆忠心,苍天可鉴!……若是皇上不相信微臣,微臣情愿一死,以证清白!”沈大人说着便已经暗暗地鼓足了勇气与力量,眸光由求生的**倏地换成了赴死的决绝,猛然撞向了沈清扬手中的长剑。
沈清扬看到长剑刺入了他的胸膛,顿时鲜血四溅,迸射到她的脸上,她怔怔地看着鲜血顺着长剑不停地往外流,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庞,看到手中血红一片,仿佛如梦初醒般,不禁“啊”地大叫了一声,接着便觉得头脑发晕,身子缓缓地向下倒去。
沈清扬身后的两名侍女急忙扑到她身边,摇晃着她的身子喊道:“才人!醒醒啊!……才人!醒一醒!……”
其中有一个侍女用手掐着沈清扬的人中,人中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急救穴位,尤其是对于昏厥、昏迷、休克等症状,往往有奇效。
沈清扬睁开眼睛,怯怯地看了赵恒一眼,嚅嗫道:“官家,臣妾忽然感觉到身子有些乏了……”
“沈才人怀有龙嗣,千万不可马虎大意,官家,你快和沈才人离开这个不祥之地吧。”刘娥怕她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又会赖到自己的头上,那就更不好了。
赵恒看了她一眼,却对沈清扬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朕还有点事儿……王应昌,你去给修仪拿几身衣服。”
“臣妾告退!”沈清扬如临大赦,恭恭敬敬地给他们行了一个礼,带领着两个侍女优雅端庄地走出牢房的门口,往监狱外面走去。
王应昌领命出去,同时把沈大人的尸体也拖到了外面去。
赵恒的手指温柔地抚上刘娥的脸庞,在她眼角的伤口处停住,看到她的头发上还湿漉漉的,便解开她的头发,撩起自己的锦袍,用袍子为她擦拭着头发。
似海深情化作柔柔春水,轻轻地流进彼此的心田,滋润着彼此的灵魂。
两个人都不开口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刘娥被赵恒如此细心的呵护照顾着,心里感觉到暖融融的,不禁柔声问道:“你怎么不问我?”
赵恒一下一下地用锦袍吸着她头发上的水,若无其事地说道:“问什么?我觉得根本就不需要问。”
“他们给我安了那么多的罪名!盗图,通敌卖国,残害龙子和嫔妃,还有……”
还有耶律隆绪和小花。
刘娥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为了夺取帝王的**爱,为了夺取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他们不知怎样的绞尽脑汁、煞费苦心,把所有能利用的人和事都利用上了!想想真是可笑、可怜、可怕又可叹。
“还有什么?你不肯为我生皇子么?……说真的,当我看到他们从崇徽殿里搜出来那些避孕的草药时,我当时真的是蒙了!”赵恒手中捏住她一缕头发,仔细地擦拭着。
刘娥道:“真是难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