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连城望着李玉的背影,说道:“臣妾怎么看都觉得她不简单,娘娘,你真的不怕养虎为患么?”
刘娥的目光从李玉的背影上收回来,淡淡笑道:“我相信她。”
“可是……”杨连城欲言又止。
刘娥道:“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玉儿心思单纯,你也看到了,在斗花大会上,她连花都不准备……她不争**,不害我,我便也不能伤她分毫。”
杨连城提醒道:“可是,最近她频频与朝中大臣接触,特别是与陈尧叟等人走的都很近。”
“哦?”刘娥想了一下,便又笑道:“林逋与种放是师兄弟,陈尧叟兄弟都是种放的徒弟,他们也算是师兄妹,走的近点原也不足为奇。”
杨连城皱了皱眉头,又道:“可是,臣妾总觉得,事情好像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刘娥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咱们好好把受益养大,无论是官家还是受益,自然都不会亏待我们。”
“大娘娘、小娘娘,你们在干什么呀?快帮我扑蝴蝶呀!”赵受益追着一只蝴蝶跑过来,那只美丽的大蝴蝶就像故意逗引他似的,每当他蹑手蹑脚地快要扑到的时候,它便又忽闪着翅膀飞走了。
刘娥拉起赵受益的小手来,温柔笑道:“该用膳了,咱们回去吧,用完膳让父皇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赵受益盯着那只蝴蝶,想了一下,很郑重地做出了选择,点头道:“好!”
回到崇徽殿,等了很久都不见赵恒过来用膳,也没派人过来说什么。
刘娥派雷允恭出去查看,结果探听到消息,说赵恒去了滋德殿,看望沈才人去了。
刘娥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说道:“沈才人这身子倒也很争气,一次就怀孕了。”
寇珠道:“那有什么用?她就是生再多的孩子,在官家心里也不及娘娘一根头发丝重要。”
刘娥将茶盏放下,看了一下自己那只受伤的手,淡淡道:“话不能这么说,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官家喜欢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寇珠道:“咱们不是也有皇子么!……要不,奴婢这就派人去叫他。”
刘娥正色道:“不可!鸡毛蒜皮的小事,在皇宫里都有可能掀起轩然大波……在有些人眼里,恐怕就连我这个小小的伤口都是在玩苦肉计。”
寇珠不以为然道:“苦肉计怎么了?那也得看是谁玩!若是换了别人,别说割破一点皮了,就是把整只手割掉,官家都未必会心疼!”
刘娥微微一笑,“你这张嘴呀!……传膳吧!”
原本以为这一晚上,赵恒会留宿滋德殿,陪伴沈才人,可是第二天早上,刘娥却听到消息,说赵恒留宿在了含香殿,**幸了李玉。
“这是怎么回事儿?”刘娥正坐在铜镜前梳妆,闻言从镜子里看着寇珠,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寇珠给她绾了一个灵蛇髻,正在左看右看,似乎很满意。
刘娥却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后不要再绾这个发髻了。”
“啊?为什么呀?奴婢觉得娘娘绾这个发髻挺好看的呀!”寇珠大惑不解。
刘娥道:“灵蛇髻乃是文昭皇后甄氏所创,那甄氏倾国倾城,德才兼备,曹丕对她是何等的**爱,但最后却因为郭氏的谗言,被冤枉赐死,还被郭氏以发覆面,以糠塞口,葬的屈辱至极……此髻甚为不祥,以后不要再梳了。”
“哦……那梳什么?就梳个堕马髻吧!”寇珠给她把灵蛇髻拆了,从镜子里看着她。
刘娥道:“此髻更是不祥,愁眉、啼妆、堕马髻、折腰步、龋齿笑,孙寿的病态美,伴随的是梁冀举族被诛,她也自杀身亡,以后亦不准再梳堕马髻了。”
寇珠道:“那就梳朝天髻,花蕊夫人说,朝天髻最后朝的是我们大宋的天子,算是万里来朝的佳谶。”
刘娥点头道:“嗯,这个可以梳。朝天髻是李艳娘所创,说起她来,我想起顺哥哥了。”
寇珠给她把头发梳顺了,莞尔一笑,问道:“娘娘还是想让他还俗么?”
“想,可是他好像当和尚当上瘾了。”刘娥沉默了一阵,又问道:“对了,你说官家是怎么回事儿?”
“哦……奴婢听说昨天晚上,官家在滋德殿用完膳以后就出来了,本来是想回咱们崇徽殿,可是听到崇阳县君在吹笛子,就改了方向,去了含香殿。”寇珠嘴上说着,手一刻也不闲着,灵巧地绾着乌黑的长发,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三千青丝绾成了朝天髻。
“吹笛子?”刘娥不禁想起了张耆。
赵恒去汾阴祭祀的时候,刘娥特意让张耆跟随,张耆回来以后就被晋封为威塞军节度使、宣徽南院使兼枢密副使,他进宫谢恩的时候,刘娥就把他请入崇徽殿,向他询问赵恒和李玉这一路上的情况,张耆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官家喜欢听她吹笛子。”
如今,她要利用这笛子来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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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昨夜留宿含香殿,立刻传遍了后宫。
用过早膳,杨连城早早的带着赵受益来到了崇徽殿。赵恒没来崇徽殿用早膳,刘娥自己一个人吃完,正倚坐在美人榻上看书,刚翻过去一页,见他们进来,便把书放下。
杨连城与赵受益都给刘娥请了安,杨连城便让奶娘许氏带着赵受益去连理树那里荡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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