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受益来到延庆殿门口,亲自用手拍了拍门,大声喊道:“父皇、大娘娘,帽妖来京城了!……父皇、大娘娘,你们快起来!他们说帽妖能吃人!……”
内侍打开殿门,刚要给赵受益行礼,赵受益却已经急匆匆地朝着大殿走去。
赵恒和刘娥听到外面那样喧闹,也睡不着,又听到赵受益一叠声地喊着“父皇”和“大娘娘”,不禁面面相觑,刘娥知道赵受益是害怕了,便也飞快地走出来。
“怎么了这是?瞧你走的这么急,一脸汗水。”刘娥爱怜地看着他,用手帕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声音很是温柔。
“大娘娘,帽妖来京城了,他们说帽妖已经吃了很多人了!”赵受益抓住刘娥给他擦汗水的手,目光中甚是担忧恐惧。
“你这是怕父皇和大娘娘被帽妖吃了?”刘娥忍不住噗嗤一笑,安慰道:“别害怕,不管是什么妖怪都伤不了咱们,啊?”
“真的?!”赵受益毕竟才八岁,闻言双眼不禁蓦地大亮,脸上瞬间便有欢喜之色。
“大娘娘什么时候骗过你?”刘娥牵着赵受益的小手来到屋里,走到赵恒面前,说道:“不信你就问父皇。”
赵恒问道:“什么事?”
赵受益很认真地问道:“父皇,帽妖真的不害怕我们?真的吃不了我们?”
赵恒说道:“哪有什么帽妖?这只不过是有人妖言惑众,你看着,父皇很快就会让帽妖现出原形。”
赵受益看到赵恒和刘娥都这样,便放心不少,可是也没有想要立刻回到自己寝殿的意思,赖在父母房里不肯走。
刘娥看出来赵受益的心思,便笑道:“现在都这么晚了,你就别回去了,和父皇一起睡吧,我回崇徽殿。”
“不行!”赵受益一下子拽住刘娥的胳膊,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必须在一起,我看不到大娘娘会很担心!”
“儿子担心你,你还回去干什么?”赵恒看着刘娥说完,又对赵受益说道:“你睡最里面,你大娘娘睡中间,我睡最外边,保护着你们娘俩儿,怎么样?”
赵受益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好!”
刘娥看到赵受益已经脱了鞋子,爬到了最里边,忍不住噗嗤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赵恒郁闷道:“好?你就不怕帽妖把父皇拖去吃了?”
“我相信父皇,父皇是最厉害的,你不是说能让帽妖现出原形么?……你能保护得了我和大娘娘,一定也能保护得了小娘娘,我再让阎文应去把小娘娘叫来吧!”赵受益说完,便冲着外面喊道:“阎文应,快去请小……”
赵恒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说道:“这张**可搁不下四个人!”
赵受益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了几转,望向刘娥。
刘娥把赵恒的手拿开,用手轻轻地拍打着赵受益,柔声哄道:“睡吧,谁都不用担心,啊?”
赵受益看了看赵恒,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京城百姓有的聚族环座,有的通宵达旦叫唤鼓噪,**未眠,直到天亮。
赵恒得到皇城司的禀报,说军营之中尤其严重,将士们都谈妖色变,甚为惊恐。
皇城司有一部分人称作亲事官,又称皇城司探事卒、密逻者、觇者,俗称“察子”,是天子的鹰犬和耳目,他们遍布京师,平时游走于京城各处,上至皇亲国戚、公辅大臣,下至花街柳巷、阡陌小道,专门探听大小消息,只要稍微有一点异动,皇帝立刻就会得知。
他们防范的重点是大奸阴谋,有的人专门负责监视军队,通常在京的驻防军甚至殿前诸班中都有皇城司的探子,记录每天的活动情况详细上报,必要时可以采取紧急措施捍卫皇室;有的人专门负责侦察民间议论;有的人专门负责侦察官员的活动,从皇亲国戚到诸司仓库,都有固定的人负责监视;有的人专门负责防备敌国,刺探情报,如果有宋朝官员出使外国,都有皇城司的官员陪同,外国的使臣来到宋朝,也由皇城司的官员参与接待。
赵恒听说军中都如此恐慌,料定必定是有人作奸,若是长此下去,恐怕会动摇军心。
他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讥讽道:“这一定是有奸邪之人妖言惑众,朕不信邪,也不怕妖,有什么本事都尽管使出来吧!……来人!立刻传朕的旨意,全面捕捉妖人!如有举报者,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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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妖人的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们都围绕着告示,有的人认真地看着,有的人认真地听人念着,听到有重赏,都纷纷议论,每一个人都怦然心动,没有人不想拿这一笔钱,竟然不知不觉地把那股惧怕帽妖的心思给冲淡了。
有人密告僧人天赏、术士耿概和张岗等人行踪诡秘,赵恒马上命令起居舍人吕夷简和入内押班周怀政对他们进行鞫审。
这些僧人和术士作妖施法,居心叵测,遂在闹市斩首示众,一并弃市,连坐配流者数人。
不久之后,又逮捕了威武军副使都头王成和迮建,赵恒下令对他们进行严加审讯,帽妖之事渐渐平息,人们的生活重又恢复了宁静。
“听说王曾下令让应天府的人晚上打开里门,如果谁敢说帽妖就马上逮捕,关于帽妖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刘娥剥了一个桔子,拿了一个桔瓣送到赵恒嘴边,他一张嘴吃进去。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