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问道:“寇珠,说实话,我让人把雷允恭杖毙了,你恨不恨我?”

寇珠摇头道:“不恨,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谢太后娘娘为奴婢报仇雪恨!”

刘娥又问她:“真心话?”

寇珠点了点头,说道:“真心话!奴婢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除非太后娘娘不要奴婢了,或者是奴婢死了,否则,奴婢这一辈子都跟定了太后娘娘,永远都不和娘娘分开了!”

“其实我一直都想让你有一个好归宿,可是天算不如人算,你的感情一波三折,总是不能如意……”刘娥忽然把话题一转,说道:“不过我要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刘娥说的极真诚,寇珠急忙说道:“太后这是说的什么话?可真是折煞奴婢了!”

“我们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可是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早就已经情同姐妹,在我心里,你的地位不比刘耋低。”刘娥说完,便站起身来。

她已经用完了膳食,便乘着肩舆来到了承明殿,同时让罗崇勋去资善堂传诣,宣召辅臣们议事,唯独不宣召丁谓,把丁谓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了饭桌上。

丁谓在宦海中浮游了一辈子,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意思,知道自己得罪了刘娥,心中惧怕不已,便不停地哀求同僚在太后和皇上面前为他多多美言。

没有人向他承诺什么,甚至都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话,都只是非常礼貌非常优雅地向他轻浅微笑。

钱惟演和丁谓毕竟是儿女亲家,见丁谓如此不安,便急忙安慰道:“相公请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无大忧。”

冯拯注目仔细地看着钱惟演,钱惟演立刻感觉到坐立不安,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众人在丁谓的目送下走出了资善堂,一起来到了承明殿。

承明殿里,刘娥坐在帘幕后面,对冯拯等人说道:“丁谓身为宰相,却与雷允恭互相交通,诸位请看,这是丁谓托雷允恭让后苑金匠所造的金酒器。”

刘娥用手一指,罗崇勋便让内侍们用盘子托着金酒器出示给各位大臣们观看,又托出雷允恭曾经向丁谓请求管勾皇城司及三司衙的司状来,众人看了,都暗暗惊讶刘娥的手段。

刘娥又说道:“丁谓以前附雷允恭奏事,都说已经和你们商议好了,所以我才全部都批准了,最近我才知道他是矫诬,并且营奉先帝陵寝,所宜尽心,而他却擅有迁易,几误大事。”

冯拯一听,立刻说道:“自从先皇驾崩,政事都是丁谓与雷允恭一同商议,说是得旨禁中,臣等莫辨虚实。幸亏圣人英明,神察其奸,这可真是宗社之福啊!”

刘娥听完冯拯的话勃然变色,不禁怒道:“丁谓和雷允恭竟然还敢假传圣旨?简直是罪该万死!”

冯拯听出来刘娥已经动了杀机,心里不禁一惊,根据太祖皇帝赵匡胤定下的祖宗家法,不能诛杀大臣,如果开了这个头,那以后大臣们的生命安全还怎么保障?这关系到别人的安危,也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因此便忍不住说道:“丁谓固然有罪,但是皇上刚刚即位,就急着诛杀大臣,会使天下人骇怕,况且丁谓并未谋逆,只不过是失奏山陵事罢了。”

刘娥怒气稍解,看着他问道:“依你之见,应该怎么办?”

任中正乘机为丁谓求情,说道:“丁谓被先帝顾托,虽然有罪,但请按律议功。”

王曾忍不住反驳道:“丁谓不忠,得罪宗庙,罪大恶极,还有什么可议呢?”

刘娥不满的看了任中正一眼,令王曾和冯拯等人即刻商议降黜之命。

经过仔细研究,众人最后决定罢免丁谓的首相之职,责为太子太保,分司西京;任中正因为袒护营救丁谓,接着也被罢相,降为太子宾客,知郓州,连同他的两个弟弟任中行和任中师并坐降绌。

丁谓子太常丞、直集贤院丁珙降为太子中允,落职,监郢州税;子丁、丁、丁各降一官,并勒停随父;知河南府薛颜素与丁谓厚善,命知应天府赵湘与薛颜易任。

玉清昭应宫副使、翰林侍读学士、刑部尚书林特落职归班,礼部郎中、知制诰、史馆修撰祖士衡落职知吉州,降侍御史、知宣州章频为比部员外郎、监饶州酒税,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使、礼部郎中苏维甫知宣州,权户部判官、工部郎中黄宗旦知袁州,权盐铁判官、工部郎中孙元方知宿州、周嘉正知金州,户部判官、度支员外郎上官知晋州,金部员外郎、权磨勘司李直方知淄州,并坐丁谓党。

冯拯为山陵使并加司徒,曹利用加武宁节度使,王曾加中书侍郎、平章事,吕夷简为给事中,鲁宗道为右谏议大夫,两人并为参知政事,枢密副使钱惟演晋封为枢密使。

鲁宗道为人刚正,遇事敢言。先帝赵恒曾手书“鲁直”二字,告诉刘娥他忠实可以大用,刘娥牢牢记住,于是让他和吕夷简一起首蒙擢任。

丁谓倒台之后,又查出他与女道士刘德妙互相勾结,欺君罔上。刘德妙曾经以巫师的身份出入于丁谓家,现在也已经逮捕归案。

内侍审讯刘德妙的时候,她老实交待道:“丁谓曾经教我说,‘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巫事,不如假托老君言说祸福,足以动人。’于是,我就在他家里设神像,夜晚时醮于园中,雷允恭数次前来请祷。后来先皇驾崩,雷允恭和丁谓又把我引入禁中,因穿地得龟,让我持龟入皇宫,骗皇上和太后说是出自丁谓家里的山洞中。丁谓又教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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