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说着说着,仿佛又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梅香忍不住喊道:“娘娘……您快写吧!要不然,我们又得耽搁一天。”
李玉被梅香一喊,这才回过神来,又开始写起来。
写好了,墨干了,便折叠起来,夹在他的书里。
“把画收起来带走。”李玉抬手一指墙上的画,然后又看了看那个盛钱的缸,卖梅子的钱一包一包地码放在里面,已经不多了,只有底下两三层。
李玉亲自把带来的金锭和银锭一枚一枚地放在缸里,恋恋不舍地走出屋子,把门锁上。
她盯着这把锁不肯转身,心里还是不想走。
“走吧!”梅香扶住李玉的胳膊,低低地催促了一声,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马车。
李玉又回到皇陵为先帝守陵,而此时的大宋边境又发生了战争,交趾国皇帝李公蕴令子弟与女婿申承贵等人,率领众军攻入本道,剽掠大宋边民。
刘娥与赵祯坐在承明殿中的帘幕后面,与众位宰臣们商议。
刘娥说道:“李公蕴登基以后,一方面向我大宋俯首称臣,屡次派遣使臣前来请求册封,以提高自己的威望;另一方面却又连续侵犯我大宋边境,掠夺人口、土地和财物。如此反复无常的小人,若不加以清除,始终是心腹大患。马上传旨,李公蕴如果不尽数归还所掠人口,立即就让邕州知州会兵讨捕。”
过了几天,广南西路转运使上书,说已经让都同巡检领兵去追回所掠的户口了。
知邕州焦守节遣人进入交趾国,对李公蕴晓以利害,李公蕴立刻知错,主动写了一封请罪书,向宋廷上奏章谢罪,没过多久,便生了病,驾崩了。
刘娥来到小佛堂,点上香,插在香炉里,虔诚而又恭敬地拜了拜墙上的《慈氏菩萨像》。
画像上画着一男一女,左边的男子手执香炉,裹着袱头,穿着朝服;右边的女子手捧花盘,头上戴着翠凤宝冠,穿着珠络泥金广袖衣。
执香炉者眉目如画,雍容华贵,有帝王的尊贵威严,乃是先帝赵恒;捧花盘者姿容美艳,清秀绝伦,乃是刘娥。
此画乃是翰林待诏高文进所画。高文进是高从遇之子,工画佛道,笔力快健,施色鲜润。重修大相国寺,命文进画行廊变相,及太乙宫、寿宁观、启圣院暨开宝塔下诸功德墙壁,皆是他奉旨所画。大相国寺大殿后擎塔禾主像,如出墙壁,尤为世所服。人们都称高益为“大高待诏”,高文进为“小高待诏”,为翰林画工之宗。尤其小高待诏落笔高妙,赵恒便让他来为自己和刘娥画了这张《慈氏菩萨像》。自从赵恒驾崩以后,刘娥就在阁中别置小佛堂供养,每日凌晨焚香恭拜。
刘娥对着画像上的赵恒说道:“李公蕴就是一个小人,黎龙铤驾崩的时候,皇太子才只有十岁,他身为大将,不思忠君报国,却大肆屠杀皇室成员,篡位称帝。他向咱们大宋称臣,屡次请封,却又屡次侵略边境,我真想把他们一举歼灭,永除后患。可是焦守节又派人去交趾国劝和了,这样也好,没有战争就没有无谓的牺牲……现在李公蕴死了,他的儿子们都在争夺皇位,我已经从内藏库中拿出缗钱,让京西转运司买入军储,在桂州、宜州等地都增加了官兵,让巡检、都监领兵在近界防扼,也已经下了圣旨,追封李公蕴为侍中、南越王了,希望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有战争,两国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刘娥说完,静静地看着赵恒,过了一会儿,出了小佛堂。
林惢见她出来,问道:“太后,您果真想要封王么?”
刘随因为星变,上书说国家本支蕃衍,而定王之外,封策未行。望择贤者,用唐故事,增广嗣王、郡王之封,以应祖宗意。
刘娥说道:“刘随的建议可以考虑,不过,眼下要办一件事。”
林惢问道:“什么事儿?”
刘娥道:“趁着王曾生病,咱们先把马季良晋升为龙图阁待制。”
马季良是刘美的女婿,原本是茶商,想要做史官,刘娥便让晏殊等人主持考试,派寇珠带人前去赐食。
皇太后赐食,要马上谢恩用餐。马季良谢了恩以后,慢慢地吃起来,好酒好肉,好不惬意。
晏殊等人一见这阵势,便相互对望一眼,几个主考官一商议,就分头为马季良答卷。
于是,马季良没写几个字,这些闻名天下的大才子考官们就把他的试卷答的漂漂亮亮的,结果,他就顺利地荣升为太常丞、直史馆。
现在,刘娥想晋升马季良为侍从,王曾却故意阻挠,恰巧今天王曾生病了,请了病假没有来上早朝,刘娥便想趁机令中书省签署马季良的任命诏书。
刘娥让罗崇勋去中书省传旨,令中书省亟行任命马季良。
罗崇勋来到中书省,宣布了刘娥的旨意以后,众人不敢违抗她的命令,急忙签署了任命诏书,马季良便顺利地晋升为龙图阁待制。
刘娥心情很好,手里拿着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副使、知泰州张纶的奏章,静静地看着,脸上淡淡而笑。
林惢给刘娥斟了一盏茶,看见她这么高兴,便问道:“有什么好消息啊?看把您给高兴的!”
刘娥笑道:“捍海堰终于修筑成功了!从此以后,那些老百姓就再也不用怕洪水了!”
自从范仲淹因为母亲去世离开泰州之后,张纶便总负其役,继续修筑捍海堰,从小海寨东南至耿庄,一百八十里,在运河置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