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走了红衣美男,南宫九当即将浑身上下翻了个遍,又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是没有找到‘玉’坠的踪影。--
毫无收获之下,南宫九索‘性’不找了,开始杵着下巴坐在桌子细细回忆。
‘玉’坠是她昨天晚上捡到的,但今天来王府之前,她还见到过。这也就是说,‘玉’坠是她到王府之后丢的,至于遗落在了哪儿?无非是她常去的几处地方,眼下她自己的房间已经可以完完全全的排除在外,剩下的,便只有南宫浔和临渊的住处了。
思来想去,联系上一回丢了治愈石的过程,南宫九还是觉得在临渊那里的可能‘性’比较大。
想了想,南宫九还是决定先去找找看。
毕竟,这不是她自己的东西,若是‘弄’丢了,恐怕不大好‘交’代。搞不好,红衣美人一生气,手里的剑就直接朝她脖子上招呼,之前,她还有‘玉’坠做保命符,可若她将保命符也‘弄’丢了,那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是以,尽管南宫九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找临渊,但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她仍是不得不再次折回临渊的住处。
眼下,经由红衣美男一番去来,天‘色’已然不早,王府之中下人想来大都已经休憩,只偶有巡逻的护卫在府中穿梭。
夜风微凉,杏‘花’飘飘,远方不知是谁在吹箫,带了些轻愁,衬这寂寥夜‘色’再好不过。南宫九且行且走,垂眸于白‘玉’拱桥上细细寻找‘玉’坠的下落,一时之间,竟也觉得惬意无比。
这一刻,南宫九倏然就忆起小时候,爷爷背着‘药’篓带着她到离家族很远的一片森林中采‘药’,每每归来时,总是夜深人静时,一路上蝉鸟共鸣,树叶随风而动沙沙作响,和着夜晚林中清凉的空气,总能莫名让她觉得快活。
不知不觉竟是到了临渊所住的小院之外,待南宫九被站在院外值岗的小厮拉回思绪时,方才察觉之前听到的箫声竟是由院中飘出。
小厮见到南宫九,似乎准备开口说话,南宫九瞧出苗头,也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那小厮会过意来倒也听话,乖乖退回原处,任由南宫九在‘门’口发呆。
其实,这个时候,与其说南宫九是在发呆,倒不如说她是在忐忑,忐忑究竟要不要这样贸然冲进去,然后开‘门’见山的向他询问‘玉’坠的下落。
到最后,挣扎终是打破了胆怯。
南宫九纠结许久,终是于夜‘色’之中抿了抿‘唇’畔,继而一咬牙,直接伸手将院‘门’推开。
毫不意外的,她一眼便看到临渊。
箫音袅袅,繁‘花’坠落,那人只披了一件单薄长衫立在院中的一弯石拱桥上,发丝随意披散在脑后,手中则执了根‘精’美‘玉’箫轻轻吹奏。借着微弱的月光,南宫九依稀可以看到,他握着‘玉’箫的手指,比‘玉’箫还要晶莹好看。
他身上长衫仍是淡青‘色’的,料子却较白日里的还要轻薄素淡许多,映得他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越发白了。
临渊吹箫的样子很是认真,似乎整个人都沉‘迷’其中,一双黑眸中写着南宫九从未见过的空茫和飘渺,好似忘却红尘生死,陷入无尽的回忆当中。
再没有白日里的那些疏离和轻挑,也不见素来的邪魅慵懒,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演绎着,以箫声诉说着寂寞和伤怀。
她果然是没有看错的,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将真正的自己封存在故事当中,旁人妄想入内,也没办法入内。
有那么一瞬间,南宫九亦被这箫声所感染,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呆呆立在离她丈许的杏树之下聆听,他吹奏的曲子她从来都没有听过,可她却听到曲中的孤独和疼痛。
心不知怎地就隐隐作痛起来,她突然就没有了勇气再听下去,后退两步,南宫九正‘欲’悄然退出院子,不了脚下却不慎踩到枯枝。
原本轻轻的一声断裂声,在这夜‘色’之中却格外突兀,与此同时,桥头之上的箫声戛然而止,临渊漆黑的双眸瞬间便落在她身上,褪去了那些空茫和飘渺,尖锐而犀利。
大约是没有料到是南宫九,他先是一愣,眸中锐利之‘色’顿时褪去,又换成了平日里的慵懒轻挑。
不送声‘色’将‘玉’箫收入袖中,临渊不过脚下轻轻一点,眨眼便出现在了南宫九面前。
“宫神医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他眸中写着玩味,‘唇’际是一如既往的清淡笑意,只一瞬,便将之前的真实彻底湮灭。
有那么一瞬间,南宫九几乎怀疑,刚才自己所见所闻,不过是一场幻视幻听。然而,等她视线落在他轻薄的衣衫上时,却又清楚的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正踌躇这要怎么回答,不料他倏然伸手制止他说话,继而邪魅一笑。
“等一等,让本王猜一猜!”
临渊笑的时候,一双漆黑的眼眸慢慢眯成一条细线,紧跟着,那细线之中又滋生出一些调侃戏虐的味道。
“莫非,宫神医是担心本王的身体有异,所以特意深夜赶来看本王?”
再明显不过的调戏,让南宫九微微‘抽’搐了嘴角。
见鬼,先前她竟会觉得他寂寥孤独,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会让自己寂寥孤独,只怕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成为他打趣的对象,让他愉悦。
咬了咬牙,南宫九觉得自己大概没有必要再和他拐弯抹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