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间,柳知返躺在床上,深深吸了口气,抬头透过西墙上的窗户能够看到旁边灵若三姐妹的阁楼,最上面是灵若的房间,更深夜半烛火依然未息,窗扉上映着一道美妙的剪影,似是在读书写字,而下面两层灵雅和灵萱的房间则漆黑一片。
柳知返拿出司徒暮影给他的金色令牌,上面只写了司徒二字,却看不出这小小的金令在灵雅她们眼里这样强大,如果这不是司徒暮影的东西,他倒不在乎将它送给灵雅,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不是司徒暮影的东西,它也未必有这么大名头。
“沧帝城--司徒氏----”他在记忆中思索了一下,想起之前司徒暮影和他说过的什么‘五宗七大派,三宫十二峰’里似乎并没有沧帝城呀。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胸口的暖玉散发着柔和热力,拿出来自己的暖玉看了看,对玉叹道,“今天差点儿将你丢了!在娶到商阳居士的女儿之前,我是不能丢了你的!”
柳知返闭上眼睛,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嘴唇咬了两下,猛地坐起,脑海中想起灵若对灵雅训斥的那句话,‘既然没有反抗命运的能力,那就去接受’。
“连野狼都打不过,怎么为父亲和娘亲报仇?怎么娶商阳居士的女儿?”
他跳下床在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书,在房间内转了两圈儿转到桌子边上坐下,静静坐了一会儿确定了这次没人监视他,他钻到桌子底下敲了两下,爬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本书。
书没有封皮,所以没有名字,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写得也很难看,没有任何章法美感,不过却极为工整,一笔一划连一个点的错误都没有,有些繁琐的字甚至比其他的字大了整整两圈儿,只为了将里面繁琐的笔画写清,写书人似乎极度追求书籍的正确无误。
这是绯云女暗中塞给他的,在他和绯云女一起生活的那几个月,她几乎每天都躲在自己家破烂的屋子里写字看书,而且从不让他看一眼,只在吃饭的时候她才会出去在山中打几条兔子野鸡,烤的美味至极,然后自己吃掉最好的部分将剩下的给柳知返,就像打发野狗。
柳知返没有任何怨言,甚至心里很开心,因为不用自己一个人住在破败的屋子里面听着外面的夜雨直到天明,她每天晚上都会写到很晚很晚。
柳知返不知道绯云女给他的这本没有名字的书是什么,但知道她真正身份后,他本能觉得这一定是一本很了不得的书,也许是那些人口中的法诀秘要,练了就能变成司徒暮影那样厉害。
很多字他不认得,于是记下了放在一边,打算白天问问灵若她们,为了掩饰他读的书,他将原来那本厚厚的《内经》中间挖空,将那本书藏在里面。
隔壁狐灵若房内烛火一直到很晚才熄灭,柳知返见灵若熄了灯,便也将无名书籍放到书架最里面,躺在床上眨眼之时便沉沉睡去。
巡夜的小妖敲着铜铃报过五更,天色见亮,柳知返睁开双眼,房间内一层昏暗的影子在黎明前漫涌,朝露清凉山间水重,湿气从窗子灌进屋内有些阴冷。
他点亮蜡烛,拿出那本无名经书借着灯光和黎明的霞光细细读去,那本书并不厚,很薄的一本,但是里面内容晦涩无比,语句艰涩不通,全是一些他听都没听说过的词句。
“七重烜赫,盘兀通明,先当焰现,而后贯通---婕花缘来,点绛唇眉,玄妙得趣,五境轮回。”
这几句里面没有他不认识的字,但却依然读不懂,儿时在父亲管教下背过千字文,道德经,几乎过目不忘,但这本无名经却看了之后脑袋昏荡荡的。
烜赫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是七重,他只听说过都城有宝塔九重,却不知七重是个什么东西,至于婕花缘来,点绛唇眉,倒似描述闺中少女的玲珑词句。
“一重曰,洞火成媚,固脉开经,纬地分枝,汲阳脉炼阴,阴阳倒置,龙虎交姘,坎离勾兑,复有婕花媚颜,布颜颜之态,举袖邪魅,凌波渺渺。”第一篇开头便写了这几个字,后满跟着十几页拗口难懂的文字,讲什么阴阳本命,汲阳入阴,阴反阳脉。
第二篇同样有十几页,开篇写着,“二重曰,淫蛟啮星,脉劲温穴,玉点心缘,情随恨生,屯魔魅之气于血穴,煞媚之精于池海,炼劲藏脉,灌涌心驰。”
后面还有三到七篇,附着大篇内容。
一遍未读完,外面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踩在细石子幽静的小路上沙沙作响,柳知返不慌不忙地合上藏着无名经诀的厚厚的道经,然后等着外面的人推门而入。
三个青衣小婢,端着洗漱用具提着饭盒走进来,袅袅一礼说道,“灵若小姐让我们伺候公子梳洗用餐!”
说完不等柳知返答话便将水盆放在他面前,然后按着他的头往水面按去,另一个则在桌子上摆好饭食,恭谨地站在门口低眉顺眼。
柳知返知道昨天那几个侍女已经被狐灵若关进后山的山洞了,这三个女孩子却谨慎多了,一句话也不肯多说,想必是知道了昨天那几个女孩儿的事情,将他当成一个恃宠而骄的骄纵少爷。
柳知返倒乐得清静,同样吃的很慢,吃的很干净,吃完后他问道,“灵若小姐在什么地方?我想找她有些事情。”
“大小姐正在老狐爷那里听炼丹之法,要中午才能回来。”
“那灵雅小姐呢?”
“二小姐在后山关着呢!”少女抬头瞄他一下,神色冷漠。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