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月婵从化羽殿出来脸色阴沉的仿佛雷雨前阴云密布的天空,随时都可能降下一场雷霆风暴,精致美丽的脸蛋带着一层让人不敢靠近的愠怒,那些想要打招呼的外戚或者同族都下意识远远避开,而让司徒月婵产生了杀念的易无恙问丹会刚刚结束就消失的没了影子。
司徒月婵一股火压在心里,正欲找到一个突破宣泄出来。
鹤白翎知道司徒月婵因为什么生气,但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柳知返,便一如既往地沉默着跟在身后。
“回月婵院!”
她怒冲冲骑上自己的坐骑,一只白色紫睛避风兽,白色异兽呼啸一声踏云而起,向着月婵院奔去,柳知返和鹤白翎则跟在后面御空而起。
柳知返刚刚学会御空飞行不久,飞的很慢,眼看着司徒月婵身影在城中高耸入云的楼阁之间瞬息即逝,鹤白翎飞到他身边,低声说道,“你惹怒月婵小姐了!”
“我知道!”柳知返说道,“她忘了炼丹的步骤,我没有告诉她!”
鹤白翎皱紧了眉头,“为什么?”
柳知返自嘲笑了笑,“她是二小姐,而我只是一个侍剑童,家主樱兰不会因为她再问丹会上作弊杀了她,但她可能杀了我,你觉得要是刚刚我用传音入密告诉小姐,樱兰家主和那几位司徒氏长辈会被骗过?”
“不会!”鹤白翎摇头道,“但你依然做的不对,她是主人,你和我一样都是她的手下,为了主人,我们就算死也不能违抗她的意志!”
“所以你宁肯冒着被樱兰家主当场击杀的风险,也要帮小姐杀了那个外戚?”
鹤白翎点点头。
柳知返看了看她面纱后面的眼睛,那双蓝色的眸子没有任何波动,“我不信你一点儿都不怕樱兰家主。”
鹤白翎忽然伸出手按在了柳知返的额头上,“感觉到了吗?”
柳知返点点头,他感觉到鹤白翎的手冰凉潮湿,她满手都是汗!
“樱兰家主不会因为我忤逆了她的意志就杀了我,她是个睿智的人,我越是对月婵小姐忠心,她就越高兴,但二小姐可不是,她根本不会顾及别人的理由,生死,只要她不高兴,那她就会杀人。”她目光炯炯,“柳知返,我怕你会死!”
鹤白翎说完加快速度,很快就消失不见。
等柳知返回到月婵院时,他明显感到了院中几个女侍态度上的变化,倒不是她们对柳知返变得如何刻薄,而是看着他的目光充满同情。
柳知返紧紧抿起嘴角,向着栀子阁走去。
刚刚走到门外,就听到层层粉色纱帐飘荡的栀子阁里面传出一声愤怒地叱骂,“你是一个没用的废物,愚蠢的叛徒!”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道光,一道金光!很耀眼,很刺眼!
光芒落进斜阳西下的月婵院中,与夕阳金色的光辉交融在一起,但即使整个院子都落满夕照,那道光芒依然如此刺眼,和斜阳温馨而凄美的光芒格格不入,满带着杀机与轻狂。
其实那道金光比她的声音更快来到,所以柳知返在被光芒中一枚手掌大的金令击中胸口的时候才听到司徒月婵的叱骂。
他的身体毫无意外地倒飞了出去,并且掠过院子里的溪流,最终撞在栀子亭的石桌上,摔在桌子下面!一道血色的彩虹在柳知返飞过的地方出现!
司徒月婵没有耐心,她连修炼至尊诀都没有耐心,总在寻找最快的修炼方式,自然也不会有耐心听柳知返解释什么,柳知返也丝毫没有想到她会直接出手要杀了自己。
他以为性格再怎么别扭的人,总会愤怒地问一句‘为什么背叛我’,虽然柳知返并不是真的算背叛她,看司徒月婵却依然要杀了他。
柳知返蜷缩着趴在栀子亭的石桌下面,浑身抖动,嘴角流出的血液很快汇成一滩,但他并没有死,而且身上的骨头也奇迹般没有断掉一根,只是他全身血肉都好像被司徒月婵这一下拍散了,连呼吸连思考的力气柳知返都没有。
那枚至尊令将他击飞之后就飞回了栀子阁。
司徒月婵只骂了那一句便再无声息,没有出来将他打死,没有出来质问,斥责,就像随手拍死一直蚊子。
周围几个路过的侍女诧异地看到柳知返的身子从栀子阁门口一直飞到院子的栀子亭里,冲他望了几眼,便低着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司徒月婵没有出来,鹤白翎没有出来,侍女们也没有出来给他收尸,只有一片片栀子花瓣被晚风吹起,落在他身上传来一股股清香,晚风吹着他身上,带着夕阳的余晖,和他的血融成一色。
这一夜柳知返在折磨与痛苦中渡过!
司徒月婵打入他体内一道至尊诀的威力,至尊诀与他的绯云诀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将他的经脉和三宫当作战场厮杀起来,冲击产生的余劲将他的经脉扯断,然后绯云诀紫煞元力又奇迹般地将经脉修补好,等待下一次被扯断撕碎。
那种痛苦伴随着经脉血肉重生的快感,柳知返想要叫出声来,可刚一张嘴就是一口血吐出,他觉得此时自己的身体就像装满了水的破皮囊,稍稍打开一个口子就会轰然崩溃。
一夜无话,一夜说不出话!喊不出声,当然也说不出求饶的恳求,何况柳知返也不会那样做,一年半以前他为了活命曾向狼妖小月讨饶,因为他希望小月能够一时心软放他一命,让他有机会给予她十倍的报复,一年以前为了活命他跪在萧落面前,将她白嫩的脚趾放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