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车子驶向车库,下了车,匆匆忙忙上了楼。而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那就是齐蒙蒙。
扯掉领带,脱下衣冠楚楚的西装外套,打开一瓶威士忌,对着嘴猛灌。他后悔了,他不该找上阿拉蕾。整整十八年了,对她的百般示意,甚至是商场上叫公孙豫皇刻意相让的行为,他都没有领过情。
每次都靠真本事赢得属于自己的胜利,他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或怜悯。十八年前的他不需要,未曾想十八年后却亲自找上门。
他简直不能原谅自己这愚蠢到了极点的行为,他真是中了邪了才会这么做。
很快一瓶威士忌见了底,狠狠将空瓶摔在地上,四溅的玻璃碎片如同他此时的心情,零乱而慌张。悔不当初。
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倒在了沙发上,酒精浸泡过赤红的双目流露出罕见的脆弱与悲伤。此时此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只是,一个孤独的孩子,渴望关怀,渴望温暖,温暖母亲柔声的安慰,也渴望爱人的温柔呵护。
然而,就算他得到了整个世界也得不到人世间最平凡的家庭温情。
母亲丢下他一个人去了遥远的天国,父亲别有目的地将他接回冷家。从回到家的那一刻起,他就对家的意义失去所有信念。
父亲所要的并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枚棋子。恰恰不能如他所愿,从小的经历,旁人的白眼练就了他并不温顺的性格。
于是,并不逆来顺受的他成了父亲的眼中钉,他口中的逆子。
这一切他都可以忍受,毕竟,他对父亲这个突然冒出的角色也不太习惯和适应。而且,他能提供自己最优越的生活和良好的教育,让他多了一条捷径成为人上人。
关于这一点,他对父亲是心存感激的。所以,在某些可以妥协的原则上,他都尽可能让步。只是,他的眼中并没有拿他当儿子看待,所以,他的让步成了讨好,成了懦弱的表现。
虽然冷傲宸还是冷集团的董事长,可从他将集团改名的那一天起就已向世人宣告,现在集团真正做主的人是谁!
可是,就算站上权利的高峰,他的内心还是空虚的。原以为征服了世界,缔造一个属于他的王国他就是成功,就会快乐。
在表面的满足下,夜深人静一个人独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一切去换取十八年前那一场意外的逆转,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
有些事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唯剩下噬髓的痛如影随形,时时刻刻啃蚀着他的内心。
而今天他却为了一个罪人,找上自己的仇人,犯下这等明显愚蠢而低级的错误,真是天大的笑话。
越想越郁闷,烈酒在身体内发酵。醉得连路都走不稳,那股噬髓之痛却越来越清晰。
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却支撑不了整个沉重的身体又重重跌落。嘴里一个劲地呢喃着:“酒,酒,给我拿酒来……”
一道等待已久玫红色的身影闪入,悄悄走至他面前,弯下腰来,轻唤道:“冷先生,冷先生,你还好吗?”
醉得理智全无的冷夜阳只想用更烈的酒来麻醉自己,根本看不清身边人究竟是谁?
冷夜阳醉得不醒人事,齐蒙蒙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他一直是那么理智又冷静,从不曾为任何事失了分寸,可一遇到齐子姗的事却总是性情大变,这一点令她着实妒恨不已。
论长相,论身体,论能力……她样样都比齐子姗强。可是,为什么冷夜阳偏偏就喜欢上那个傻不拉叽的小丫头而无视她的存在。
不过,没有关系,今天她就要成为冷夜阳名正言顺的女人。就算他对这件事不介意,可齐子姗那愚蠢的丫头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像冷夜阳这种男人中的极品,是女人都会喜欢,现在的齐子姗对他只有怕,可难保有一天她会爱上他。到时候郎有情,妾有意,她再想破坏就难上加难了。
而且,越和冷夜阳的相处,就越发现他的与众不同。
他从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一跃成为冷集团的领军人物,洛城的首席总裁,这样的能力,这样的才干,放眼洛城无人能及。
还有一点,他们其实很相似。有着相同的背景,相同的经历,相同的心路历程和常人难以想像的艰难,他们才应该是最般配的一对。
“酒……酒……给我酒……”面对齐蒙蒙带着野心的注视冷夜阳浑然未觉,被烈酒迷失了心智的他喊出了令齐蒙蒙妒恨不已的名字:“子姗……子姗,你在哪里……”
未料到齐子姗已经在冷夜阳的心目中有如此重要的位置,齐蒙蒙悔不当初。俯视下身,燃火的美目直视着烂醉如泥的冷夜阳:“我在这,夜阳。”
就算当一个替身,她也愿意在此时此刻成为他真正的女人。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她不是庸俗的女子,不会拘泥于小节,只不注重过程,只在乎结果。
朦朦胧胧中听到了回答,冷夜阳费力睁开已经粘在一起的眼皮。如画柳眉,眸若明湖,肤如凝脂,朱唇轻点,眼前的人儿美得如同一幅画,却又这么真实的存在着。
到了此时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自己的感受,她已经在自己心目中烙下了如此厚重的印记。甚至盖过了何若云。
“子姗,是你吗?你回来了?”跌跌撞撞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头埋在秀发中,深深吮-吸着属于她的味道。
离开半秒,已是噬人的煎熬。这个吻温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