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齐蒙蒙的手,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双眸溢出浓烈的期待和全然信任:“姐姐,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冷夜阳一定会杀了这个孩子,他一定会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冷夜阳就算再坏,他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的,你放心吧。”说着似是而非的安慰之词,却未能令齐子姗减少丝毫惊慌。
“不,他已经认定了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他不会心软,更不会手下留情的。姐,你要帮帮我,帮帮我!”激动的指甲在齐蒙蒙手上掐出血痕。
“姗姗,医生吩咐过了,你不能太激动,你现在先平静一下,我们再从长计议,好吗?”耐心地劝说着,一遍又一遍。
在齐蒙蒙极富耐心的安抚下,齐子姗稍稍放松了些。在她的照顾下躺下,染着惊恐血丝的眸子睁得如铜铃。
她不敢睡,也不能睡。一旦她睡着了,冷夜阳一定会取走她孩子的性命。不,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整整两天两夜齐子姗一直瞠大双眸,不管医生和齐蒙蒙怎么劝说都没有用。固执地坚持已见,以这样笨拙的方式保护她的孩子。
神经过度紧张,加上休息不够,她的身体益发虚弱。脸色惨白如纸,无一丝属于人的血色,如同暗夜里的吸血鬼,透着病态的青紫。
绷紧的神经变得很脆弱,任何风吹草动,她就认为有人要害她,一点点动静就草木皆兵,唯恐是冷夜阳派人来取她孩子的性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出现了幻觉。拒绝进食和用药,因为她怀疑有人会对她下毒,谋害她。
看着一天天憔悴下去,神情陷入癫狂的齐子姗,齐蒙蒙心情很是矛盾。如果照这样下去,不用她出手,齐子姗便会没命。
可是,如此一来她便失去了呆在冷夜阳身边的理由。不,在她还未取得冷夜阳信任之前,她不能有事!
亲手熬了齐子姗最喜欢的红豆粥,小心翼翼,尽量放柔了语速,以不触及她敏感神经的温柔说道:“姗姗,你吃一点,好不好?这是我亲自在厨房熬的。姗姗,就算全世界都想害你,我也不会的,对不对?”
迷乱的眸绽出一丝迟疑和犹豫,疯癫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抬起头,望入一泓真挚的碧波。里面是她熟悉的温柔与关爱,世上最温暖的亲情在流荡。
愣愣看着她却不敢轻易做出决定,唯恐眼前的她是幻觉,是她在冰冷黑暗恐怖的世界里太久,因太渴望而出现的一线美好。
见齐子姗不再激动甩碎她手上的碗,齐蒙蒙再接再厉,继续劝着:“姗姗,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算你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为宝宝着想啊。你再不吃不喝下去,不必等别人来害你,宝宝和你都会支撑不住的。”苦口婆心地劝着,眼角余光瞥见门口掠过的影子,表情更加着急悲伤,将属于自己的角色诠释得淋漓尽致。
面对齐蒙蒙的着急担忧,齐子姗不再有之前剧烈反抗的举动。整个人呆呆愣愣地看着她,仿佛欲从她身上找出任何破绽或足以支撑她语言的评证。
“姗姗,你怕有人下毒害你和宝宝,对吗?我现在就先吃给你看,等我没事,你再吃好不好?”说着勺起碗里的红豆粥放入嘴里,一口又一口。
空间很静,静得瓷碗与汤匙碰撞出的声音宛如雷鸣。
吃了半碗,齐蒙蒙停下动作,扬起亲切的笑:“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不是吗?姗姗,算我求你了,你吃一点吧,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的。”阳光折射出眸内悲伤的泪光,点滴晶莹真挚,是为妹妹处境的不舍和担忧。
齐蒙蒙的举动稍稍化解了齐子姗心头的疑虑,她说得对,人是铁,饭是钢,她若继续不吃不喝下去,宝宝又怎么能发育的好!
齐子姗眼中的防备稍退了些,齐蒙蒙心中一喜,勺起一汤匙红豆粥递到她嘴边:“你尝尝看,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一句话击溃了她的防备与小心,张开嘴含入,汹涌的泪如潮涌出。从前的无忧无虑犹是昨日,一切却只能藏成记忆里的美好,不能想亦无法盼。
就怕美好会幻化成刀刺向她可悲的现在,戳破那一丝丝可怜的希冀,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姐,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啊,姐……”嘴里含着食物,口齿不清似在无边无际汪洋里飘浮了好几天的落水者,终于找到了救命的浮木。
紧紧拥着她惊恐颤抖的身子,耐心地安慰着:“姗姗,别怕,有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乖,别怕……”背对着门,声声哽咽难掩悲伤与凄凉,脸上却绽出诡异莫测的笑。
黑暗中盛开的曼陀萝有着常人想像不到的剧毒。
泪水宣泄了绝望与惊恐,姐妹俩抱头痛哭后,齐子姗总算从自我禁锢的牢笼里走了出来,喝了小半碗粥,终于体力不支,睡着了。
站在门口的冷夜阳将一切尽收眼底,深眸如海般平静,谁都不知道下面是否暗藏着漩涡。
确认齐子姗已经脱离危险后,他便匆匆离去。因为他不知如何面对一个对自己不忠的女人,更怕一时冲动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于是,懦弱地躲了起来。终日在酒精的麻醉下,他变得不像自己。她是他的妻子,肚子里却怀着别人的孩子,如此罪行,就算将她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可是,他除了满心愤恨外,竟舍不得对孩子下手。只要他一声令下,分分钟可以除掉这个孽种。每次冲动一起,心的一角便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