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蒙蒙握住她的手,灼热的泪滴在上面,如蜡油灼烧:“姗姗,我就知道你会醒来的,你一定会的……”语无伦次诉说着巨大的狂喜。
全身软绵绵无一点力气,整个人虚弱不堪,连开口安慰姐姐的力气都没有。只有眼角滑落的泪,诉说着她的悲凉。
在确定齐子姗完全清醒后,医生满意地退了出去。而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冷夜阳却选择站在远处,用目光继续守护,不敢靠近分毫。
“姐……我睡……多久?”一直在黑暗的浮浮沉沉,她用尽力气想要爬上那有着光点的岸,却一而再,再而三失败。
心中对孩子的牵挂与不舍使她坚持不懈,虽然意识昏昏沉沉,可她知道自己不能睡太久,这样对孩子的发育成长很不利,她必须早点醒过来,她不能死,不能死,为了宝宝。
于是,一次次失败,她一次次坚持,不言放弃,终于,从黑暗的谷底爬上了岸。
齐蒙蒙轻抚着她如海藻般的发,哽咽地说:“你昏迷了三天四夜,姗姗,你吓死我了。以后再不许这样吓人了,知道吗?”轻声指责里满是疼惜和怜爱。
尽管满心愤怒和炽火无从发泄,可她必须先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所以,一忍再忍。
被这个数字吓了一大跳,全身最后的力气全聚集到了喉咙:“我的孩子……孩子怎么样了……”沙哑的声音饱含惊恐,瞠大的明眸满是哀求,那层层堆高的惧意堵到了喉咙口,再发不出任何音阶。
齐子姗的问题一出,齐蒙蒙本能看了身后的冷夜阳一眼,站成墙影的他眉头紧蹙,垂下的睫毛扇动着痛苦。
刚毅的轮廓散发出丝丝如锯的痛,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所有细微的举动都显示出他内心的痛苦和惊恐……
“姗姗,你刚醒来,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刻意忽略她的牵肠挂肚,说着无关紧要安慰的话。
齐蒙蒙的逃避如一记重豢砸下,原就混乱不静的心湖更是激起惊涛骇浪。直起上半身,脸因惊恐而扭曲,抓着齐蒙蒙的手:“姐,你告诉我,孩子怎么样了?”不详的预感在心底发酵,越积越厚。
不知是幻觉还是齐蒙蒙的逃避令她有了下意识,她突然感受不到孩子的存在和心跳。以前不管何时何地,只要静下心来,她就感受到它幼小却规律的心跳。
尽管这并不真实可靠,对她而言却是一种奇妙的存在。她与孩子之间特殊的感应和交流。
可是,此时此刻不管她用尽各种方法去感知,就是无法与她的宝贝进行交流。仿佛他已经离开了她,不在她身体里生长了。
这样的念头惊卷了她每一根神经,不,不可能的。是她刚刚醒来还没恢复而已,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她迫切想要从齐蒙蒙那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来消散那莫名的恐惧和噬髓之感。
面对齐子姗情绪激动的追问,齐蒙蒙嘴唇嚅嗫了半晌,终是咽下所有语言。隐不去的忧伤清醒挂在眉梢,帮她拉好被子:“姗姗,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熬些粥。”未及隐去的悲伤,红了眼眶。
姐姐欲言又止的样子和她脸上呈现出的悲伤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尽管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但她不愿去相信。不,上帝不会对她这么残忍,不会的。
瞠大眼,里面酸涩疼痛,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成串成串往下掉,她不想哭的,却阻止不了那澎湃的浪潮。
就这么紧紧抓着齐蒙蒙的手,任泪肆意流淌出她难言的痛与悲。数不清的画面掠过脑海,漫天尘烟笼罩下,她看不清事情的真相,亦不敢去戳穿那层薄薄的纱。
齐子姗全身的力道都凝聚在手指上,在她手臂上掐出数道血痕,痛化成炽怒在血液里沸腾。眼角余光中男人悲伤自责的脸庞落入视线,不得不强忍下所有不甘。
用最轻柔的口吻说道:“姗姗,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养好身子才是最严重的。”努力掰开齐子姗深陷入她血肉里的手指,仔细帮她掖好被子,匆匆离开。
看似去给齐子姗熬粥,事实上是想平息怒火与不甘。
没想到齐子姗这么快就醒了。她真是因祸得福呢,公孙豫皇的退出使冷夜阳没了狂暴的理由,他现在对她满心的愧疚与爱怜,更是成倍增加。
她真真命好,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一切。而她不管怎样努力,费尽心叫总是一无所获。明明曙光就在前方,只差一步便到达,却总有事情阻挠。
上帝真是对她太不公平了,投胎在一个妓女肚子里,未成年既被数名男人强-暴。如果不是她够坚强,不敢屈从于命运的安排,一再努力抗争,她早就死在那个可怕的地狱里了。
好不容易母亲钓上了齐傲天这条大鱼,她也跟着跃入龙门。第一次她有了体面的身份,可以像一般同龄孩子一样上学,享受青春的美好。
然而,每一件看似美好的背后总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辛酸。齐家的生活虽不必再侍候许多臭男人,却要讨齐家小公主的欢心。
她恨,同样是人,为什么齐子姗一出生便拥有一切,而她总是寄人篱下,飘摇不定。哪一天惹人不高兴了,她随时会从天堂跌落失去一切。
进入齐家她并没有完全脱离男人的挟制,她依旧得用年轻的身体去满足几个男人的****,以换取相对优渥和平静的生活。
曾经她也以为母亲嫁入齐家,她便可以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拥有崭新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