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女人是世上最难以理解的动物,事情已经进行到了这里,他已没了后路。早一点结束这场演戏一般的闹剧,他可早一秒见到齐子姗。
一想到孱弱纤细的身子正经受着非人的折磨,不知名药物的侵害,他的一颗心就揪成团,恨不能一把掐死眼前的女人。
他想做的不是站在这里陪她玩过家家,而是将她碎尸万段。
冷夜阳的久久不语,对面的新娘紧张了起来,她等了这么,筹谋了这么多,只为等他的一句“我愿意”。
为了这永生永世的誓言,她不惜一切。漫漫万里长征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只差他开口,他的一句话,她就能飞上天,死而无憾了。
时间如受了重伤的蜗牛爬得那么慢,每挪动一下利爪都会在她心头留深深的血印。痛并快乐,变态的楚痛使他有强烈活着的感觉。
半晌凝重后,神父不得不又问了一遍:“冷夜阳先生,你愿意娶齐蒙蒙小姐为妻,不管贫穷,疾病,痛苦,灾难,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吗?”
眉纠成山,终于妥协,正要开口之际,沉重的大门被人推开,纤弱柔美的女人跌跌撞撞跑来,强烈的阳光照在她身上,透明得看不出容貌。怕来不及阻止,边跑边大声急呼:“夜阳,你不可以娶她,她是害我的凶手,是她狠心将我推下楼的。夜阳,你不可以娶她,不可以……”
冷夜阳愣了一下,眯起身,待看清来人的容貌时,冷凝的脸上绽出喜悦的花蕊。如同冰天雪地里长出的蔷薇,娇艳得令世界失去了色彩。
本能反应下朝来人快速奔去,及时扶住她跌倒的身子。漆黑瞳眸在美丽的容貌上流转,仿佛在确认是否幻影。
长发披肩包裹着精细的瓜子脸,细长的柳眉如弯月,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明眸浩渺,流转着尘世烟波,氤氲着一层白雾,仿佛下一秒会下起雨来。
细腻白皙的肌肤一如从前般吹弹可破,只是不再红润,多了一丝病态的苍白。挺俏的鼻梁下,菱形檀口因紧张咬出了血红的印记。
“夜阳……”灵魂深处的呼唤仅仅两个字便耗尽她的精魂,紧张的神经松懈了下来,身体一软,倒在冷夜阳。
将她紧紧抱在胸前,冷竣无波的俊脸出现了难得的激动:“若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半年了,她已经昏迷整整半年了。原以为她就会此沉睡,长眠不醒,没料到奇迹在这一刻发生。
抱得紧紧的,那力道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身体里。一丝疲惫自眼底溢出,因为她的出事,他迁怒了凶手,与齐子姗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往昔的一幕幕快速自眼前掠过,如果不是她的出事,就不会有后面这一切的一切。
躲在冷夜阳怀里,何若云笑得一脸幸福。她就知道他始终爱的人只有她,他不会变心的,他只是一时被寂寞迷了心。
果然,从他颤抖的手臂和紧张的怀抱,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在乎,他的爱从未远离一起存在。泪,自眼眶滑落,一颗颗在他胸前晕开。
白纱后的脸狰狞扭曲,眼中射出的杀气裹毒。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何若云早就死了几千几万次。她后悔极了,一开始她就不应该留下她的命,她应该杀了她,永绝后患。
这样虚伪贪婪作做的女人死不足惜,她的存在对冷夜阳已经不具任何意义了。出于对她的感激和愧意,冷夜阳一直纵容着她所有任性。
而这个女人仗着冷夜阳对她的宠爱,不知收敛,越来越变本加厉,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这样的祸水,早晚得除。
是她的一时大意,她最近忙于眼前的一切,忙着她的美梦,忽略了潜在的危险,让她有了可趁之机,甚至跑来搅乱她的婚礼。
哦,不!没有人可以破坏她精心安排的一切,连神都阻止不了,更何况是人!
冲到冷夜阳面前:“时间已经不早了,宾客还在酒店等着呢。”其潜台词很清楚地威胁着他,那低哑暗沉的声音泄露了她的压抑。
从何若云清醒的喜悦中回神,推开怀里的她,站了起来。双眸射出寒光,一字一字如刀射向她:“真的是你推若若下楼的?不是子姗?!”
冷夜阳的问题使新娘一怔,仿佛没料到他到了现在还关心这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随既反应回来:“现在争论这些还有意义吗?”
“有!”她的话音未落,冷夜阳已掷地有力地答。
“如果不是因为子姗伤害了若若,我不会将罪都怪到她头上;我不会那么恨她;我不会用报复的手段对她;我不会将她所有的语言和行为都扭曲!”赤红的眸里浮现浓浓的痛与愧,那是对齐子姗的悔恨和愧疚。
从未见过冷夜阳如此表情,新娘瞳孔收缩,所有的情绪通通被妒嫉烧毁,只剩下熊熊妒嫉大火烧掉她的神经。
“是又怎么样?!”大方地承认,他的眼里除了何若云和齐子姗,从未有过她。由始至终都是她的痴心妄想,一意孤行。
不过,那都不重要,不重要。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将来的事她会以冷夜阳快乐为出发点,哪是他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她也愿意忍受。
只要完成今天的婚礼,只要完成她的梦。
何若云冲到冷夜阳面前指着齐蒙蒙大骂:“你这个下流龌龊的女人,接近我,利用我,亏我好心好意将你带在身边,让你进入上流社会,让你有了飞上枝头的机会。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