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敢去找公孙豫皇,他只想自欺欺人地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想按照之前的安排和布置进行下去,这样的心情甚至比以前更加迫切千万倍。
一遍遍自我催眠,这个孩子是他的,是他的。然,越想心里越别扭,如刺鲠喉,痛加速蔓延。
在记者会上冷夜阳出乎大家的意料宣布婚期就在三天后,这不仅所有记者的吓了一跳,连齐子姗都懵了。
她着实猜不透他的想法,在他怀疑这个孩子的父亲时,却还将他们的婚期提前。不,这不可以,不可以。
气氛热烈的记者会上,她整个人呆若木鸡。望着身旁这个谈笑风生,对记者有问必答的男人,齐子姗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仍是经历过重重磨难才在一起的恩爱夫妻。他们的故事感动着上亿人,将继续演绎着童话的美丽。
接下来的时间,她只是被动坐着。脑子嗡嗡作响,根本听不到任何语言。只见冷夜阳的嘴一张一合,却不知他说了些什么。
待她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雪园的房间里。
“夫人,这个先生吩咐特别为你熬制的,你吃一点吧。”赵艺苑端着一碗燕窝粥,一脸担忧看着她。
“我不饿。赵管家,你先去休息吧,我累了,想洗洗睡了。”不行,她不能和冷夜阳举办婚礼,她不可以。
她必须想办法,想办法。
可是,越急越没有头绪,心乱如麻,理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
赵艺苑没有依言离开,而是放下碗,在她身边坐下,一副准备与她长谈的样子:“夫人,请你原谅,有些话我想跟你谈一谈。”在恳求的表象下,是一副不容拒绝的坚持。
虽然赵艺苑总是很严肃,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容易亲近。可是,齐子姗知道她是外冷内热的人。她心眼不坏,对冷夜阳也十分关心。
那样的关心不是雇佣的关系,而是发自于内心的关切。
知道赵艺苑要说什么,齐子姗扬起歉然而疲惫的笑:“很抱歉,今天拍了一天照,我真的累了。赵管家,有什么话我们改天再聊,好吗?”语气里浓浓的哀求令赵艺苑有几分心软。
可是,她必须和她好好谈一谈。他们一路走来有多么不容易,她是见证者。虽不知道他们何以会变成现在的样子,然,她想尽自己的一份心。
“夫人,冷先生是个外表强大,内心脆弱的男人。小时候的经历给他留下了难以抹灭的伤,他比任何都渴望一个家。简单平凡而温馨的家,妻子与孩子。他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们不受任何伤害,反之,他很可能被最亲近的伤得体无完肤,一蹶不振。夫人,请你无论如何不要伤害先生,那样会将他推入地狱的。你休息吧,我先下去了,有什么事,叫我一声。”话点到为止,无须长篇大论去说服。
该懂的人自然会懂,不该懂的人怎么也说不清。
赵艺苑的话一遍遍在空寂的房间里回响,她说的她都懂,她明白。只是,她的存在注定是个祸害。一开始一定会有不习惯,会伤心,会愤怒,然而,时间终会带走一切的。
不管是悲伤或痛苦,在时间河流的冲刷下终会归于平淡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遍遍呢喃着歉意,没有对象,没有方向。
“叮咛咛……”手机铃声将她从迷茫绝望的深渊拉回现实,才发现冷夜阳这次的确很怪异,不仅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连手机都没有没收。
看了眼屏幕上没有名字的来电号码,手指颤抖得很厉害。铃声响了又响,反复几次仿佛在与她的意志力做拔河。
齐子姗将手机丢处远远的,捂住耳朵。水眸透着惊恐,紧紧盯着那闪烁不止的屏幕,不敢接,只能做这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沉寂了好一会儿,不再响起。缓缓松开捂住耳朵的手,仿佛打了一场仗,浑身瘫软,疲惫不堪。
就在她倒下的瞬间,短信提示音使她重新弹了起来。可怕的惊吓,她心脏差点跳出来。
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点开了短信:齐子姗,恭喜你啊,三天后就要和冷夜阳结婚了,你现在幸福得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很好,我会“祝福”你的。
简短的信息充满恐吓,齐子姗精神绷紧到了最高点。
赶忙回拨过去,似是在惩罚她的不听话,何若云并没有马上接起。于是,她一遍又一个遍的拨打,直到话筒那边传来冷诮的声音:“哟,我们全城最幸福的新娘,怎么会有空给我回电话呢?对了,再次恭喜你,美丽的新娘。”最后几个字是从牙齿缝里迸出来的。
“这一切来得很突然,不仅是你,我也觉得很意外。何小姐,这些日子我一直照着你的话去做,请你相信我。”难以掩饰的疲惫里包裹着浓浓哀求。
“齐子姗,看来我是高估了你。不过,没有关系。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的,反正靠向哪一边我都没有损失,而冷夜阳将一无所有!”咬牙提醒着她。
“我知道,我明白,对不起,我一定不会和哲举行婚礼的。”语无伦次,惊恐万状。
“其实,这样也好,我也没有耐心再和你耗下去。而且,冷宏泽很吵,我已经快受不了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迳自挂掉电话。
晨光淋浴下的雪园美得如同梦境,一朵朵白花于风间舞出翩翩秀丽。秋风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