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他的一面镜子,所以,他对她有怜惜,有疼爱,却没有男女之间的情。
“谢谢。”接过她手上的粥,咕噜噜喝了起来。
这次重返他身边,她发现冷夜阳变了好多。以前的暴戾,愤世疾俗不见了,变得更加深沉,内敛。她看不透他的想法,惊恐于他的远离,却抓不住他的衣角。
一口气喝光了粥,将碗放下。凤眸幽深似海,没人知道里面藏着怎样的狂涛巨浪。语气淡淡:“若若,我想出趟远门,想请你继续代理赫集团总裁的位置。”
万万没有想到冷夜阳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惊吓之余,恐惧如滕攀爬上心:“你要去哪里?”难道,他已经知道齐子姗在法国,要去找她?
不,他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背叛,而齐子姗以那样的方式离开,他一定对她恨之入骨,不可能再对她有爱。
“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争。我从冷宏泽手里夺走了他最心爱的事业,报复他曾经对妈妈的背叛及诬蔑。现在想想有些可笑,感情之事,除了当事人,外人很难明白其中滋味。妈妈从没有恨过他,她只希望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当年接我回家,让我认祖归宗,已经做到了。这些年来,我一直活得很迷茫,若若,我累了。赫集团有你一半的心血,把它交给你,我很放心。”平淡的语调无波无痕,仿佛只是决定了今晚要去哪里吃饭,而不是决定将一个企业王国拱手让人。
不敢相信的耳朵,何若云惊恐后退,失声尖叫:“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夜阳,她不值得你这么倾心相待,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她辜负了你!”
凤眸微眯,掠过一丝惊疑。
他与齐子姗之间的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而已经消失了两个多月的她怎么会如此清楚?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念头一起,随即被自己否定掉了。
他不该再为齐子姗的离开找借口,是他一直没有看清她的真面目,错爱了人。这样可笑又可悲的错误,他不允许自己再犯第二次!
收回锋利的视线,眸光柔和了几分:“与她无关。我只是累了。”话是说给何若去听的,却是对自己强调。
“不,夜阳,你别这样,好不好?曾经那么多磨难,坎坷,难关,都没有打垮过你。现在这一点点小小的挫折又算得了什么?”他竟然为了齐子姗如此心灰意冷,连自己费心取得的公司都可以不要。
她不相信,不相信。这不是她所认识的冷夜阳,不是!
“若若,我现在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笃定的语气一如从前下的每一个决断,没有迟疑与犹豫。
第一次感觉自己已经离他这么遥远,远得再也追不上。不,不会的,这不可能。她费尽心思安排了一切,好不容易赶走了齐子姗,他却还是要离她而去,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她怎么会输得如此彻底?这不是事实,不是!
何若云的惊慌失措与冷夜阳的淡定从容形成鲜明的反差,沉默在空气中漫延着,丝丝如沙磨砺着心扉,万分难受。
那种将要永远失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此时此刻她再也无法冷静。“夜阳,不管你曾做过什么,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一直在原地等着你。”
面对她真心表白,冷夜阳十分愧疚。在那双充满期待熠熠生辉眸子的注定下,浑身如针扎。
“若若,很感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和照顾。只是,我们一直错误将感激当成了感情。我们都同样寂寞,同样孤单,需要一个伴,有一个可以取暖的对象。若若,我们的分开不是因为她,而是我们本身存在的问题。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一定会找到那个与你倾心相恋,共偕白首的男子,而我不是。”直白而残忍的话,如刀深深刺伤了何若云。
他总是对她这么残忍,一次又一次。
书上说的没错,在感情的世界里男人总是强势的一方,他们主宰着要或不要。
可是,她不妥协。
没有人可以主宰她的命运,就算老天也不行。从小到大她一直主宰着自己的命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而冷夜阳是她生命里规划的一部分,他就不能逃脱。
深吸一口气,强忍悲怆和愤慨。她不能让冲动破坏了一切,一定要等冷静下来再谈。
闭了闭眼,逃避式的自言自语:“你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吩咐厨房准备几样你爱吃的菜。”说完,夺门而去,脚步踉跄。
“公孙先生,你不能进去,公孙先生……”赵艺苑急切而零乱的声音还有门被推开再撞上的嘈杂,搅得冷夜阳难以安宁。
纵然已经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忘了齐子姗,忘了与她有关的一切,包括人事物。可是,思想有了自我意识,越来越不受控制。
“赵管家,让他进来。”冷然的声音不大却霸气十足。
拦不住公孙豫皇的赵艺苑有些惊惶,几分不安。虽不知道冷夜阳和齐子姗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可她亲眼目睹了他们是如何相互折磨的。
明明爱得那么深,那么浓,却要遍体鳞伤。
一见到冷夜阳,公孙豫皇几个箭步向前,满脸焦急:“你和子姗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婚礼为什么没有如期举行?”
冷夜阳的新闻每日都是洛城的热门话题,心急如焚,无奈他正陪母亲拜访皇室成员,一个接一个应接不暇的晚宴,他根本抽不开身。
好不容易结束了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