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心道:“莫不是,此人便是子义和尤许口中的‘孟章,孟立之’?”
心里想着,眼光便随即打量过去。
好一个儒雅的人!——这,是简易的第一印象。
待到仔细观之,简易心中不由一叹,此人真真是:器宇轩昂、风姿隽爽,形象清雅、湛然若光……
许是简易毫不掩饰的眼神儿,引来对方的注意,那个被简易认为是孟章的人,回首冲她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只是那笑容没保持多久,就在他注意到简易身侧的人时,嘴角的翘度僵住了。
简易顺着他的目光,一侧首,心中微微一动:莫非……他们认识?
……
“悦鸣,你那个侄女儿……是不是曾经在法国生活过?”
订婚仪式完美结束,丰忱就等着时光流转,好抱得美人归。这舞会一结束,他便拉着简易在月下湖畔散步,两只眼睛朦胧月光下,泛着绿幽幽的光,只恨不得立时便将未婚妻拐回家里去。只是在简易提及孟章的时候,丰忱这个见了媳妇儿便忘记朋友的家伙,蓦然想起席面上,好友似乎……好像有些恍惚呢,这么想着,便也如此问了出来。
简易眸中星辉微闪,轻轻一顿转而莞尔笑道:“你是说婳丫头?”
丰忱看着自己准媳妇儿的神色,有些惫赖的挑起嘴角,憨笑着一把抓住她的手,拉了拉,笑着冲着简易快速的眨了眨右眼,轻道:“正是呢……立之曾经流亡到法国。”
简易脑子嗡了一声,心里有一种寒意油然而生,她心里想的若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丰忱感觉着手中的触感有些变化,心中好奇不已:“悦鸣,明天一起和咖啡去吧!”找个能放心说话的地方,好好儿聊聊。
简易此刻也没心思和丰忱卿卿我我、花前月下了,她现在一门儿心思的纠结着,恨不得肋下生双翅,以最快的速度将知情人拢在一起,好好说道说道。
……
筵席渐散,主人微醺,灯笼依旧高高挂,众人已唱罢;音曲尚绕梁,丝竹还轻颤,最是难忘繁喧时,烟花已留痕。
送走宾客的简府,唯有那张灯结彩的喜气缓解着繁华热闹过后的静谧,府中诸房男女长幼满面含笑的各自散开,老太爷携着老太太往正房而去,走前不忘吩咐二儿子简怀生须得亲自扶着佟老姨太太回房。
大老爷喝得有些多,大太太忙着招呼嬷嬷小子照顾住了,又紧拉着简铭婳,生怕将孙女儿忘了。倒是老太太回头看了一眼,吩咐:“既然如此,也莫要抹黑回去了,便在府中安歇一晚,也不妨事儿。”
十爷简怀兴立时就道:“大哥大嫂来我院子罢,我那院子和逍遥阁的格局相仿,正好儿东面儿有五六间收拾好的大屋子空着,您们住上一晚,也很适宜。”
一直坐在五太太身旁的简锦落笑着拉住简铭婳的手,对大太太道:“大伯母,您要是放心,便让婳丫头随我和锦悦住一起罢,我们姑侄三人正好儿与夜色下畅谈一番,也是情谊呢。”
大太太也舒了口气,点头应承道:“到底是五丫头心细,有你和九丫头看着,我也放心。你大伯喝得有些多了,若是还要关照着婳儿,难免你伯母我精力不够,既如此,便这般安排吧。”
说着话,又看向自己的孙女,大太太笑得慈眉善目,声音轻得好像在哄孩子,生怕吓到孙女儿似得:“婳儿,你五姑姑和九姑姑都不是外人,素日里你也常常过来合着住上些时日,因此我只嘱咐你要乖乖的听姑姑们的话,莫要任性,好好的休息莫要累着才是。”
简铭婳点头应是,简锦悦便在姐姐的示意下,极为亲热熟稔的拉住简铭婳,一齐和长辈们道了安,便往闺房所在而去。
九爷冯亦知给自己媳妇儿使了个眼色,笑道:“既然咱们嫡房一脉难得能一个不落的团聚,不如咱们去逍遥阁闹闹,如何?”
九夫人和十夫人一左一右的拉着五夫人,极热心的笑道:“我们可就不掺合啦,一会儿我们帮着大哥大嫂安置好,便要叨扰五嫂子一番呢,不如你们兄弟自己亲热亲热吧!”
这话说得六夫人也笑了起来:“我也和两位弟妹一起,陪陪两位嫂子吧!”
六爷简怀鸣点头,道:“正该如此呢。”又看向准备告退的戚祝,笑道:“幺弟也别回去了,你姐姐在逍遥阁里,给你安排好了院子,你外甥女儿亲自关照好的,你可莫要推辞啊。”
戚祝摇晃摇晃手中的白玉酒葫芦,一点儿也布含蓄的表示:“姐夫这么说,我倒是盛情难却了,只是话先说好了,我这酒意醺然的,再和你们热闹,可是不能……若是能应我一个清静自在,我便应下就是啦。”
简怀鸣无可奈何的点点头,算是应了,笑得戚祝本就有些摇晃的身子更是一步一停顿,晃晃悠悠的在外甥锦诺的带领下,朝着正确的方向走去……幸亏他今儿没有穿原订好的广袖华袍,否则还不得自己绊自己,得翻着跟头才能回去?
锦诺看着小舅舅走得不稳,偏偏又不叫他扶着,便有心叫小子丫鬟们抬过轿子来,却被戚祝一把拉住。戚祝说话时嗓子有些沙哑,因为声音比较低,听起来倒凭增几分浑厚之感:“小家伙儿,莫要大惊小怪呢,你小舅舅我要是连走回去都做不到,还能让这么多的杜康下肚儿?你那万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