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会去记住一个时代,他们往往只会记住那时代中的人,记住了人,就记住了事,从而也就记住了那个时代。
到底是人的时代,还是时代里面的人,亦或是特定的人在特定的时间空间里,做了特定的事情……刘涣想不清楚,他只是相信,千百年后,或许无人会记得他。但他并不渴求别人的记住,因为生命的历程实在短暂,若是每天一篇日记,除去相同的部分,剩下的都是狗血的剧情。
倘有一两天不是狗血,那便证明自己还是给生命添了花,否则当回忆起自己关于时代与故事之时,难免会遗憾。
对的,就是遗憾!许多人只说自己从不遗憾,也从不回头,那他.妈是骗人的鬼话,哗众取宠罢了。若都能控制人心,控制yù_wàng,又与机器和白痴有什么区别。
恰如歌词里面写的那般,“原来人生,就是和那些人、那些事相遇的过程……”
他看着天、看着云、看着身旁躺着的黑娃,看着松树下练武的刘三,想起了丫头、想起了赵琦玮、想起了师父。
所有人的模样,一时间在他的心底清晰起来。仿佛在对他笑,仿佛又是遥不可及,黑娃不可及、刘三不可及……世事苍茫,都是云烟过眼……
黑娃不想练武,他只觉得涣哥儿交给他的不是真功夫,现在连“老八”都打不过。老八便是那八人中的最弱的一个……于是乎,他要与刘涣死磕,直到刘涣能教他真功夫为止。
“黑娃,我教你的都是真本事,你自家学艺不精,怎能怪我?到底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肯放过我?”
“我不信,除非你教我那套刀法。”
“那刀法不能教,那是师父传的。”
“别闹了,我知道你心中根本没有师父。你是个无情的人,你只喜欢钱,喜欢好看的姑娘,喜欢和结了婚的女人瞎扯。”
“黑娃……老子发现你说话越来越毒辣和直接,但你错看了老子,老子心中的事情,岂是你这匹夫能够看得透彻的?要我教你也可以,但那本事实在难练,你做不到的。”
“你都没教,怎知我做不到。”
“好啊,你且记住了,老子现下传你一套绝世刀法,练成练不成,都看你各人。”
“好!苍天,我跟了你三个时辰啊,从早上一直跟到现在,你终于松口了。我看兄弟还是有得做的,否则你我真要友尽了……”
“黑娃,你总学我说话,那样不好。你要有自己的见地、要有自己的思想,学武也是一样。”
“你又开始了,这不还没有当先生么。废话真多,越发像个婆娘。”
“好好好,老子不讲就是了,你且听好了,这套刀法只有一招,叫做‘大巧不工’,但一招便能融合天下间所有刀法……”
“大巧不工!这名儿我喜欢,快快道来!”
“其一是每日照常的负重五公里,然后寻一处瀑布,之身于瀑布下挥刀,只练‘砍、挡、劈’等基础动作就行……当你练到能不畏惧瀑布的冲击力时,便算成了第一步;其二是去大海边,挥刀与潮涨潮落的力量相抗衡,当你的力量能抵挡住潮汐力量之时,第二部便算成功;第三嘛,却是个人实战与自身悟性,这个需要时间的积淀与个人的总结,我帮不了你……这刀法就中境界,远胜世上诸般最巧妙的招式。所谓一力降十会,就是这个道理。”
“我日,找个瀑布倒还容易,但我从未见过大海,第二步岂不是无法完成。”
“那是你的事情。”
“还有,我也没有刀啊,你说过要给我打一把宝刀的,为何迟迟没有动静?”
“黑娃,我说过了,该给你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
“要杀人的时候。”
“那还有个逑的意思,平常间连把真刀都没有看见,到了杀人之时,又怎能会用。刀嘛,就是该明晃晃地亮出来,不仅杀人,还得吓唬人。”
“你错了,刀的本质,并不在于‘露’,而是在于‘藏’,这尘世间所有的兵器,都应该‘藏’起来……”
“哎!算逑算逑,你又要讲些老子听不懂的话了……如你所说吧,我便去修炼了,若还是打不过老八,咱们也别做兄弟了,因为没意思……”
“老子去你的大爷……”
这几日天气好了起来,陆九渊果然又写信给刘涣,要来拜访他,邀约他一起逛鹅湖山。
刘涣回信说,自己要准备县试的事情,又要监工建学,不博得功名在身,不谈畅游天地的事情。
这纯粹是借口,因刘涣心中永远惦记着那“鹅湖之会”,不到历史精彩的时刻,他都不愿现身。有些东西,宁静而自然,才是它最美的模样,若是枉意打破,是要支离破碎的……
再说,他而今整日研究那“特种兵训练之法”,亲力亲为,好不痛快,哪有闲心思去和陆九渊瞎扯。除非来的是辛弃疾,或者是陆游,他还能考虑一番,实在不行,来的要是朱熹,他也勉强接受了。
信州中心,赵汝愚终于领到了朝廷下拨的银子,可惜只有一万两,至于其他的钱去了哪里,别人只说会补上的,就没了下文。
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最好不要着急去问,更不要去向皇帝禀报。君臣之间存在着一种很微妙的关系。许多时候,做臣子的不是死在君主的手中,而是死在同僚的无形钢刀之下……
由此可见,时大宋官场,腐败到了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