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了她太多次,现在,也是该一笔笔收回账的时候了!
她抬起脸,正撞上他火焰般燃烧的眸子,整个身子紧贴在他的身躯上,忽的眉一蹙,想起那晚被接进来的凯西,一个激灵。
他势必不会放过国王和王后了,她也懒得跟他好声好气了,愤怒地挣出一只手,用力掴过去:
“别碰我——!脏!”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丢在男人的脸上!
她反应过来,惊吓地退后两步,看到他的脸颊上有自己指甲划过的浅浅红痕!
她……打了他,还刮伤了他的脸!
自己应该会跟国王王后一样被做成火锅吧?
他眸子如暴怒的兽,越炽越深。
这份愤怒并不是她有胆子掌掴自己,更是她此刻的话。
以前跟她亲近,她虽然也不大情愿,但至少没说过这种话。
现在他也没怎么样,这女人居然说自己脏?!
二话不说,他上前扭住她的双手,在她的尖叫声中,将贴身的瑞士军刀拿出来,用上面的小剪子对准她的手便剪下去。
一个指甲,又一个指甲,纷纷落地。
直到她两只手的指尖全被修得圆圆平平蠢蠢,就像小学生一样,他才用力推开她!
她一个踉跄摔坐在地,惊魂未定,看着被剪得乱七八糟的指甲,半天说不出话,因为挣扎,有的剪得很深,露出粉粉的皮肉。
十指连心,隐隐作疼。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惨兮兮的样子,蜷起十指,奋力咬住下唇,忍住钻心的疼痛。
他摸摸微微刺痛的脸,阴沉着语气:“下一次,就是直接拔掉你的指甲了。滚出去!”
冷酷无情的声音传来,才拉回她的思绪!
男人一字一句断续飘来,语气毫无温度。
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打压下她的性子,让她知道到底什么叫做臣服!
她鼻子一酸,爬起来,朝多功能房间外走去。
直到脚步停下,才发现自己到了一楼,并没回去。
一楼大厅,依旧宾客往来如织,未完的宴会继续热闹着。
指尖隐隐作疼,她不想这样回房去。
贝丝看到会惊吓到的,估计又得唠叨担心个没完,更不想笑笑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
想想此刻已经被剥皮割肉、即将下锅的国王王后,她的眼泪啪啦再忍不住,滚出了眼眶。
是她害了国王和王后。
可是她真的想不到司御衡会这么绝情!
竟然用爱犬的命来警告自己!
“咦,她不是给堂主送蛋糕去了吗。你们看,她怎么了?”
凯西的声音飘来,语气里压抑着说不出的得意和讥讽。
她余光看过去,薇妮、凯西一行人正站在斜对面,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此刻的狼狈。
失魂落魄地从楼上下来,满脸泪痕,发丝凌乱。
这幅样子,终于满足了这些女人们,这些女人开心死了吧。
她狠狠抹了一把眼泪,一点不想待在城堡里,一点不想看到这个城堡里的任何一个人。
避开客人和城堡的佣人,她悄悄从后门离开了大厅。
沿着城堡外的草坪边缘,走了一圈又一圈,依旧不想回去。
望向城堡外围的森林入口,若是可以,她真的想像上次那样,一个人躲进去,再不回来。
可是,再不可能。
自从上次自己牵着国王和王后偷偷进去一趟后,司御衡派人加强了防守。
再不可能有值勤下属临时脱岗的情况了。
忽的,脑子闪过费翰的话。
【要是想散心,下次可以从西侧门进来,那里的林子,一般没守卫,也没有野兽,比较安全。】
只犹豫了不到几秒,她情不自禁地朝西边走去。
窄小的西侧入口处,果然没人看管。
她并没考虑多久,朝里面走进去,只想着逃离背后的城堡和城堡的魔鬼。
顺着林荫小道,不知道走了多久,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尽头。
视野开阔了不少,远处,出现不少若隐若现的民居。
一座很显眼的木屋就在正前方,很简单,类似国内的度假小屋一样。
很多西方人喜欢在市郊亲自修筑些小木屋用来平时休闲度假。
与此同时,她也累了,终于蹲在了地伤,抱住膝盖。
“安雅?”
轻柔的男人声音飘来。
她抬起头,熟悉的年青男子面孔走出小木屋,就在眼前。
果然,这里是费翰的屋子。
费翰安静地看着面前的亚洲女孩,蹲在地上像个无助的小野兽,看上去,刚刚受了严重惊吓一样。
她呆呆望着他。
他走过去,像个大哥哥一样,揉了一下她的头:“怎么了?“
只这一句话,令梁安雅猛的站起来,忽的扑到费翰怀里,哭起来。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遇到什么都没人倾诉。
每天只能跟北冥堂的人打交道。
要么是对她不怀好意的女人,要么就是那个魔鬼!
费翰是唯一一个不是北冥堂的人,此刻看见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费翰眼神一动,轻轻拍她的后背,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那边是我的木屋,进去先休息会儿。”
她跟着费翰的脚步,进了小木屋,坐在了壁炉边的布艺沙发上。
费翰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喝了几口热茶,梁安雅的情绪平缓了下来。
这小屋空空荡荡的,除了一张折叠沙发床,只有挂在墙壁上的猎枪和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