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楚心悦在外人眼中关系一般,他也就能更好地掩饰他为楚心悦养“活血库”的事情,谁都不可能猜到他会为了一个感情不怎样的妻子这么做。
就算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楚心悦不知情,也就不会受什么制裁,最多他一人揽下。
这位王-储,心思真是远比一般人深,腹黑得可以。
霍振旸饶有兴趣地打量他:“那天心悦做手术时,突然有了备用血源,也是因为……”
夜宸语气更冷:“够了!我不想多说,也没必要多说。这件事,你自己查了就算了,不要跟任何人说!”
说罢,金属手杖柄端落地,敲击出清脆的一声,如主人此刻的神色一般冷清坚硬。
趁着夜色,走下台阶。
霍振旸看他转身离开,在他背后淡道:“我不明白,这件事你瞒着任何人,我都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不跟心悦说?为什么非要让她误会你包养情妇?”
既然他能为楚心悦付出这么多,分明对楚心悦是有感情的。
那么为什么不跟她私下解释清楚?
反而任由她误会,与她保持冷漠的关系?
这是何必呢?
夜宸脚步一刹,似乎牵动了什么心绪,慢慢转过侧脸:“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
霍振旸眼皮一动:“嗯?我刚刚说了什么?”
“你说我眼睛虽然瞎,但是比正常人厉害。你错了,我不是正常人,瞎的就是瞎的,骗得了自己,骗不了别人,这几年我锻炼身体,做了几次手术,拼命让自己能够走路,可是眼睛却仍是无法恢复,我不是正常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个正常人。我连她的模样都不知道,你觉得正常得起来吗?”
他字句冷冷,与夜幕晚风融为一体。
霍振旸明白了。
夜宸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楚心悦.
楚心悦虽有病,但还是有治好的可能性。人生还是有希望的。
而他,却是先天失明,终生残疾,这才是一辈子的烙印。
夜宸这些年去国外治疗、复建,是想要能够变成正常人,能匹配得上楚心悦,能够真正当个合格的丈夫。
只可惜,仍然是有残缺的,他的眼睛无法复明。
觉得自己无法给一个人幸福,那么干脆不给她期望。
与她保持距离,分开时,也不会那么痛苦。
“我没希望,她却还有希望,那么,我就帮她一把,等她做了心脏移植手术,身体痊愈了以后,就会知道守在我这个瞎子身边,是件多么没意思多么愚蠢的事。”
夜宸转过头,径直稳稳地朝汽车的发动声源处走去。
“喂!”霍振旸蹙蹙眉,呵斥了一声,“你也不用这么自暴自弃!心悦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瞎!她要是嫌弃你看不见,她会嫁给你吗?”
夜宸步子一刹,忽的咬牙,阴冷的嗓音传来:
“你也是男人。应该明白一个男人最无力,最憎恨自己是什么时候。”
霍振旸凝住。
“……就是无法给你的女人未来保证的时候。当你的妻子被恐怖分子劫持,你却连她脸上有多惊慌都看不见,只能在车子里坐着,靠嘴指挥别人救她,你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吗?你不懂,你也永远不可能懂。”
说罢,喉结一动。
纵使他位高权重,可以调动千军,却一辈子无法捕捉她脸上的一片笑靥,不知道她何时哭,何时伤心,何时害怕。
他永远无法给她最好的保护和正常丈夫的待遇。
话音落地,倾洒月光的英挺身型滞了一滞,继续朝车子走去。
警卫拉开车门。
他弯下腰,背影毫无波动,上了车。
***
别墅。
尹嫂看见蓝语柔今天已经跑了几次洗手间,每次进去都是狂吐,有些担心,隔着门问道:
“蓝小姐,你要不要紧,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或者我跟王.储那边说一声?”
洗手间里面“哇哇”的呕吐声停下,门哐啷一声开了。
蓝语柔脸色发白,虚弱地走出来,却很坚决地说:“不用了,昨天天气热,我贪嘴,多吃了两个冰淇淋,凉了肠胃,我喝点热水,休息一下就行了。你先下不用跟王.储说,他现在正忙,我每次去军队都没见到他。”
尹嫂撇撇嘴,以前上吐下泻,就算咳嗽一声都要自己打电话告诉王.储,这次怎么转了性子,这么好的机会,居然都不跟王.储说?
却也没多说,先离开了房间。
蓝语柔见尹嫂离开,暗淡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动容,手滑下来,捂住了小腹,后背冷汗沁出。
不会的,不会这么倒霉吧?
可是这几天的身体反应,却太像了。
她咚咚几步,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抽出验孕棒。
深深呼吸一口气,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中招,千万不要中招,重新走进了洗手间。
随着第二条红线的渐渐浮现,蓝语柔脑子一炸,脸色惨白,手一松,验孕棒掉落在地!
果然是——怀孕了!
是那晚买醉和陌生男人yī_yè_qíng留下的孽种!
她大口喘着气,身子发软,顺着墙壁滑下来。
其实头晕作呕的症状,前几天就开始了,只是一直没在意。
前几天,她被夜宸半夜叫去医院,被医生莫名其妙打了一针,晕了过去。
这一晕,就睡到了第二天,醒来时,已经被送回了别墅。
手背有明显的针眼,她惊讶地打电话找夜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