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用纸巾擦了擦血痕:“不用了。”
“那……明天等王.储妃情绪好点,我们再来吧。”警卫安慰。
“不用。”
不久之后,她马上面临另一场更大的手术。
现在的她,需要的是良好的休养,尽快让身体复原,不是看见仇人时的激动,这样对她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
一天天过去。
楚心悦的身体恢复情况还不错,手术也越来越近。
那天之后,夜宸再没来医院。
她也没有再叫他来,更没有多问关于他,就好像生活中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楚焰寒在华夏那边得知楚心悦要接受心脏移植手术,本来打算过来,可老婆恰恰这个时候发动,剖腹生下了个儿子。
楚心悦知道后,让韩医生转告爸,让他不用过来,说自己有人陪。
楚焰寒见女儿坚决,想她那边的确照顾的人也挺多,便延后了机票,打算等老婆出院后马上回s国。
心脏病移植手术的前一天,楚心悦在病房里收到了好几个电话,有爸的,还有嘉意的。
全是慰问明天的手术。
电话里,有安抚和鼓舞,楚心悦捧着电话,克制着心头的波涌起伏,尽量平静地回应着。
好几次,差点哽咽出声,又将眼泪生生吞咽回去。
楚焰寒和嘉意对于楚心悦在电话里的过于冷静,也没什么太大怀疑,她一向都是这样的性子,就算面前天崩地雷,恐怕也是泰山压顶不动于色。
挂上电话,夜已经深了。
手术订在明早九点,从今晚开始便不能进餐,到手术前保持空腹进行。
临睡前,韩医生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进来:“心悦,跟楚先生和三小姐打完电话了?”
楚心悦还是跟前些日子一样,抱着膝,嗯了一声。
“一晚上没吃东西,还要坚持明天一天。先喝点牛奶再睡吧。”韩医生将还冒着热气的牛奶递过去。
心脏手术是大手术,就算很顺利,预计也要维持十个小时以上,对于病人,是体力方面很大的挑战。
楚心悦依旧发着呆,就像是反应慢半拍一样,在韩医生的小声提醒下,才接过牛奶。
韩医生想了想,实在忍不住:“心悦,要不然……我让殿下来吧,你们见一面,好好说说话。”
明天她就要做手术了,他相信,这个时候她应该很想看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就像听到什么怪兽一样,手指一抖,杯子倾斜,牛奶洒在了腿上。
韩医生倒吸口气,这么热的牛奶泼在了身上,她居然不知道疼,也不像正常人一样条件反射地缩回去,心口微一疼,忙一把夺过她手上的牛奶,把女护工叫了进来,扶她去浴室换了一身睡衣。
见她这个样子,韩医生再不敢多提夜宸的名字,和女护工一起照顾她睡下后,才关上灯,离开病房。
轻轻合上门,他转过身,一眼便看见走廊尽头,熟悉的身影正在两名随扈的陪伴下,伫立着。
韩医生轻叹了口气,走过去:“不好意思,殿下,我试探过,可是……心悦还是不想见您。”
不用韩医生说,夜宸也料到了,并不意外,一字不发,带着警卫转身朝外面走去。
上车,发动引擎,电掣风驰而去。
……
夜色正浓。
到了夜家,车子顺着敞开的正门,驶入庭院,在主楼前方停下。
夜宸一人径直走到花园,走到了相思树下。
才一个多月的光阴,小树苗突飞猛进,又长大了不少。
树干粗了,个头也高了。
可是他和她的孩子却永远停留在了不变的年纪。
轻抚着相思树的树身,仿佛在轻抚着那个从没机会见面的宝宝。
“宝宝,保佑你妈妈,让她手术顺利。”
整整一夜,他在相思树旁边席地而坐。
警卫也并不敢叫他,只是默默在花园门口守着。
……
晨曦渐露,云层里透出浅浅的光亮,夜宸才用手杖支撑着,站起来。
警卫忙走过去,只见夜宸一夜未休息的面容却并无疲倦,反倒透出几分冷峻的光泽,忙说:“殿下。”
话没说完,只见夜宸开口,敛去从容淡泊,多了几分严肃:“把蓝语柔带去医院。”
警卫一愣:“……这么早,带蓝小姐去医院干什么?”
男人笃定而肃谨的脸色,显然无可反驳:“总之马上带她去医院。哪怕是绑。”
警卫深吸口气,不敢再多问,转身去办了。
**
早上七点还不到,蓝语柔就被外面的嘈杂声和脚步声吵醒了。
自从怀孕后搬进夜家养胎,她每天基本睡到自然醒,谁都不敢搅她的清梦,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满不耐烦地爬起来,刚想喊佣人,只见卧室的门已经被人打开了。
女佣战战兢兢地带着一个眼熟的警卫走进来:“让您现在去医院一趟。”
什么鬼,现在才早上六点多,天都还没亮完整,去医院干什么?
医院……?哦对,今天是不是楚心悦做手术?
蓝语柔披上外面的睡袍,不耐烦地捧着肚子:“去医院?干什么?”
警卫按照殿下的吩咐转述:“总之是殿下让您过去,请。”
蓝语柔虽然刚醒,却察觉到几分不对劲,不过她也知道,夜宸若想要自己做什么,是不会给自己原因的,只能委婉地拒绝:“我……今天不大舒服,不想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