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她不足五公分,夜宸站定,凭着身高优势,从上至下冷冷打量她:“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楚心悦脸上露出几分诧异:“我刚才那话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是第一次给人做独家访问,不大熟悉规矩,我是新人,如果有什么疏漏,请海涵。”
夜宸的神情更加难看,到底玩什么花样?!
因为那场精神障碍而导致了失忆?不可能!她在华夏治病的这几个月,病稍微好些以后,还曾经打电话回南伽给夜千怀报过平安。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结了婚的人,是夜家的儿媳妇!
可是,她现在却不认得自己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
一瞬间,他有种将她拎起来盘问的冲动,却又用强悍的意志力克制住。
潜意识里,他更想知道她到底搞什么鬼。
如果是装,就看能装到什么时候。
楚心悦似乎察觉到他的不高兴,语气也多了几分紧张:“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看你很紧张。开始之前,先喝杯酒,放松一下。”夜宸转身在吧台上倒了一小杯红酒,长躯抵着吧台边缘,用眼神示意她过来拿。
楚心悦愣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不喝酒。而且现在工作时间……”
他打断她的话:“我是被采访者,难道你不应该尽量迁就我吗?”
楚心悦吁了口气,秉持着一个新闻工作者的专业,终于走过去,抬起双手,准备将红酒接过来。
他见她双手握住酒杯,非但没放开酒杯,反而不易察觉地将杯子骤然往后抽走,她随着他的力道,惊呼一声,整个人朝前跌去,正扑进他怀里——
红酒杯也应声落地,哐啷一声,朱液四溅,淋湿了他白色衬衣的袖口。
他不信这样她还能继续装下去,顺势搂住她的软腰,将她压入怀里。
人的本能反应,会暴露真正的心态,她就算想装也装不下去。
却见怀里伊人吸了口气,猛地推开他,倒退几步,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不好意思,是我没拿稳杯子。”
又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递给他:“您擦擦。要不先去换件衣服……这衣服我会负责拿去干洗!“
夜宸脸色一僵,她没有挣扎,没有生气,没有羞赧,唯一有的反应,只是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怕得罪被采访人的紧张。
这女人,真的不认识自己!?!
他抑住内心的茫然和惊愕,掸了一下湿漉漉的袖子:“不用。”说完,坐到了沙发上。
楚心悦舒了一口气,也坐在了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等气氛缓和些,才拿出采访笔打开,试探:“那,我们开始咯?”
见他没回答,她小心地继续:“请问先生贵姓?”
贵姓!她居然问自己贵姓!
夜宸郁闷得很,翘起大长腿,俊脸青一块,紫一块。
楚心悦马上说:“不好意思,我知道很多拍下价值连城宝物的人怕遭人觊觎,都不大喜欢透露姓名和身份。既然您不想说,那我们忽略这个问题。”
夜宸没好气:“随你。”
“那我叫您blue先生怎么样?总要有个称呼。您是海蓝月之心的新主人,就用项链的英文名头一个字母代替,可以吗?”
blue?!他还yellok呢!
他更是没什么好气:“我不是说了嘛,随你。”
如果这女人是准备耍他,他承认,她办到了!她真的把他气翻了!
“blue先生,您不是华夏人吧?”
“嗯。”
“您为了这条项链特意从国外赶回来,一出现就以底价的两倍拍得,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海蓝月之心这么有兴趣呢?”
他怒意稍减,眼神又意味深长了几分:“送人。”
“送给谁?”
“妻子。”他轻嗤一声,然后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脸上却并没有半点情绪变化,只是轻轻张了张嘴,似乎有些惊叹,也很羡慕:“原来是送给尊夫人。难怪您对这条海蓝月之心志在必得。那您准备什么时候送?”
他刷的一下坐直了身子,这女人来真的?!还是玩上瘾了?
阴着脸:“本来打算拍下项链就当天送给她,可我发现她也许并不大想收。”
楚心悦挑了挑秀美的眉毛,似乎有些迷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无意冒犯,不过,您的意思,是说您和尊夫人的感情并不好?”
夜宸凝视着她,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个细节:“我跟她之间因为一些事情,暂时分开了一段时间。”
楚心悦认真录着音,神情并没有一点变化:“分居?”
“不是分居,只是分开了一段时间。”他纠正她的用词不当。
正在这时,贵宾室的门被拍卖官敲响,探出头来:
“不好意思,关于海蓝月之心的买卖手续,还有几份合同需要签。”
楚心悦很识趣地站起来,收好采访用具:“那今天的访问到此为止,我不打扰您了。”
他眼睁睁看着她与自己淡定礼貌地告别,然后纤美的背影朝门口走去,直到消失。
他特意在美国联系到mk集团高层,让他们批准她今天来采访拍卖会。
这一切,就是为了制造与她重遇的机会,然后他会将竞拍得到的海蓝月之心送给她。
他以为这样的开场,她或许会很喜欢。
可现在却完全与他设想的不一样!
拍卖官见他手肘撑着脸侧,托着腮,阴沉着脸半天不语,正要出声,却见他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