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意当然怕他生气,他生起气来,其实更令人害怕,可是因为她也知道,就算他再生气,也只是在某方面狠狠惩罚自己,而不会动真格儿。
所以这样看起来,对于她来说,好像也不是太可怕了……
她点头,娇艳似花苞的唇一启,老老实实地说:“也怕。”
他不轻不重地揉了揉她刚才因为惊慌而略显凌乱的秀发:“既然怕,就听话,先回去休息。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我舅舅那个人,一向还算稳重,今天可能冲动了一点,稍后我会再跟他说说。”
小猫儿看起来身心俱疲,受了刺激。
刚和她从露台上下来时,他虽然环住她,却还是能感觉她颤抖得厉害。
小家伙需要好好睡一觉,养养神。
嘉意一点儿都不怀疑这个男人的话。
他说今天的事情再不会发生了,相当于是一个叫她安心的承诺,让她不用再害怕了。
只要他在,她确实不需要害怕什么了。
几个月前,她甚至还在抵触他,紧张他,害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话,却不知不觉成了她可以依靠的定心丸。
“等你派人顺利找到我妈咪后,真的会带我和妈咪回华夏么?”她还惦记着他露台上的那句话。
霍振旸失笑:“是的。现在可以回房间了?”
嘉意乖巧地点点头:“嗯。”
她知道,此时此刻,只需要静待着他的安排就好了。
只有他还在s国,一切就能让她安心。
霍振旸将她的小手一握,送到女佣那边:“送楚小姐回房间。”
或许是刚刚发生露台那件事,嘉意看见要跟他分开,心情还是有些不大安定。
虽然点头答应回房,可她破天荒头一次,主动握住他大掌,并没放开的意思,并不想跟女佣回房间。
他感觉到她此刻浓浓的依赖。
上一次她像这样依赖自己,是在大使馆,因为第一次去那种场合,又是和楚家人见面,她怕生。
今天,对于她来说,可能更加惊心动魄,当然更舍不得离开。
他享受着被她依恋的满足感,轻轻捏了捏她惨白惨白的小腮帮肉,弯下颈,贴近她耳边,沉着嗓音轻呵:“乖,先回去,让佣人给你煮杯牛奶,睡一觉。我喜欢听话的女人。”
嘉意仍旧牵着的男人的大手,紧紧的。
他的手掌宽厚,温度也很高,热乎乎的,让她感觉很安心。
他眼梢微朝上倾斜,语气更低几分:“或者我去你房间陪你休息。再不然,我们再去一趟——那天的古堡。”
她这才慌里慌张地撒开他手,小脸蛋儿臊红了。
女佣是夜家的人,虽然畏惧霍振旸的权势,绝对不敢说什么,可是这样在夜家佣人的眼皮底下这么亲近,也太不好了。
嘉意跟着女佣先回去了。
看着小猫儿沿着走廊离开的背影,霍振旸转身,回了自己那边的客房。
还没到房间门口,他长腿一驻足,眼神瞬间冷漠下来。
门口站着几个a国的人,是鲍里斯的陪行人员,正在和乔治说着什么。
乔治看见boss回来,忙上前:“boss……”
霍振旸抬起手,摆了一摆,示意知道了。
他径直走进房里,刚进去便看见鲍里斯脸色阴沉,背着手地站在客厅中间,果然已经等了自己老半天。
“振旸,你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吗?为了一个女人,你用枪顶着你舅舅的头!”
鲍里斯见霍振旸回来,上前就劈头盖脸起来。
在露台上吹了半天的风,鲍里斯才抖索着软掉的腿,撑着墙壁站起来。
第一件事就是到霍振旸这边来质问他!
等他回来,鲍里斯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霍振旸对于鲍里斯的穷追猛打,颇是不耐:“我想,刚才在露台上我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不想再多重复了。”
鲍里斯简直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劝服这个外甥了。
他也明白,要不是自己是他的舅舅,还是a国的皇室人员,眼前的男人,刚才很可能在勃然大怒下已经让自己吃了枪子。
“反正,我要求你回去!现在马上就回华夏!不要扰乱夜宸和楚小姐的婚礼!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舅舅给你再去挑大把!为了一个女人,你用枪指着我的脑袋,这件事我可以算了,不过绝对不可以坏了两国的关系!”
鲍里斯咆哮起来。
霍振旸冷笑一声,神色似冰,漠然到令人觉得可怕,正要说话,只觉得鲍里斯的脸色一变,同时察觉到鼻下有些热。
他指尖轻轻一抹,指腹上映上了一层乌红,是血。
可他并没吃惊,也没迟疑,只是冷冷抽出手边茶几上的纸抽,迅速地抹去血渍。
鲍里斯这才回过神,怔然望住他:“你怎么了?”
霍振旸的声音清清淡淡,潇潇洒洒地坐在旁边的意大利手工皮面沙发上:“小事情一桩,不用把舅舅吓成这样吧。”
鲍里斯心里顿时生起了一丝怀疑:“振旸,你不会是……”
“今天到此为止,我很累了。反正,夜宸和嘉意的婚礼,只要我在这里一天,是不可能举行的,直到我带她离开。至于舅舅,我已经让助手订好了机票,头等舱,今晚就请回国吧。如果嫌客机不舒服,我不介意用我的私人飞机直接送您回a国。”
男人的态度很强硬,再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你——”鲍里斯气急,抬起手指着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