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楚焰寒只能皱皱眉,再不好说什么。
——*——
看见验孕棒上的两条线后,嘉意就开始心神不宁。
入了夜,夜风款款,空气里飘着楚家楼下花园里的植物清香,还有远处海浪轻拍着案边岩石的声响。
东南亚半岛国家的夜空很美,今夜天气晴好,漫天繁星坠在蓝丝绒般的天空上,祥和而美好。
是促进人安眠的环境,可她毫无睡意。
环境越是安宁,她的心情越是混乱。
终于能记得以前得事情了,可是在华夏被楚心悦推下山崖后的一年,完全一片空白。
大部分记忆终于恢复了,却丢失了近一年的短期回忆——
这应该算是幸运的吧?可她却全然没感觉到多么高兴,因为……
她手滑落到了小腹上,这里多了个未知的小生命。
这一年的记忆,几乎丝毫不剩的,从她的生命中剥离了。
仿佛她这一年是昏睡状态,当了一年的植物人。
这一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整整一天了,她还不敢相信那个验孕棒的结果。
莫名其妙肚子里多了个小生命,放在任何一个还没结婚的女人身上,都会接受不了。
何况她连谁让自己怀孕的、甚至连什么时候做过怀孕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这种恐惧就更加深了几分。
明天就要去教堂举行婚礼,这孩子也许是夜宸的,还好一些。
可如果不是夜宸的呢?
嘉意不敢想下去。
她有强烈的预感,这孩子不会是夜宸的。
站在阳台上,吹了许久的风,脑子还是一片茫然的空白。
出院前,嘉意私下问过主治医生,这种短期记忆空白能不能恢复,多久能恢复。
医生的回复是,基于之前她的失忆症一年多就恢复了,说明短期记忆的恢复也还是很乐观的,只要后期加强脑部训练,应该能慢慢的回想起来,至于多久,却不好说,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几年。
这种失去短期记忆的感觉,不比失去长期记忆好受。
嘉意心里越来越乱,直到背后传来小小的声音:“三小姐,明天一大早就要去教堂,凌晨就要起来换衣服打扮,先休息吧,不然没精神的。”
嘉意心神一动,把小小喊到跟前:“小小,我回楚家后,跟什么男人亲密接触过?除了夜宸?”
小小当然明白她想知道什么,无奈地摇摇头:“三小姐回来没几天,参加了夜家的赛马会,当天晚上,就被夜家接进城堡去住了,直到这几天才回来,我并没跟在你身边,而且三小姐在夜家的事情,先生也不准我们佣人多问。”
她知道小小是真的不知道,脸色黯然下来,再没说什么。
小小又催了几声,嘉意才拉回思绪,走进房间。
时间不早了,她换上睡衣,上床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狐疑了一整夜,噩梦连篇,脑子里走马灯一般,像是看电影似的。
梦里,一道昂长英魁的身影,似雨林猎豹,矫健而跋扈,一寸寸地逼近她,将她逼得退而可退,然后托起她的小下巴,嗓音浓烈而醇厚,管弦一般的磁性令人怦然心动,其中冷意又能让人发抖:
“小猫儿,你又想跑吗——”
危险又强大的气息步步紧逼,让她感觉很紧张,很有束缚感,仿佛脖子被人掐住,动弹不得!
她想要逃——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冥冥之中,她又感觉这个拥有危险气息的人能够带给她平安,竟然让她有种深刻的依恋感!
这种两难的矛盾,让她在梦里大汗淋漓地挣扎着,翻来覆去精疲力竭——
直到终于,她再一次被这身影逼得退无可退,快要窒息——
“啊——”一声尖叫,嘉意从梦里睁大眼睛,才看见,天已经很亮了。
天亮了?
嘉意木然,半会儿,听见楼下一阵吵嚷,伴着引擎发动的车子声。
今天不是自己和夜宸的婚礼吗?
不是黎明之前就应该有人叫醒自己,然后换婚纱,打扮,等到天亮去教堂吗?
为什么没人来叫自己?
她爬起来,趿拉着绵软的拖鞋,走到卧室门口,想要开门,才发现门关得紧紧,使劲儿摇晃了一下,居然锁了。
她心里一惊,预感有些不对劲,匆匆回头,扒开落地窗,跑到阳台上——
别墅门口,楚家安排送嫁的几辆黑色加长豪车缓缓开离。
最中间的一辆豪华婚车,车窗敞开,露出楚心悦的侧影。
嘉意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再仔细看,没看错,确实是楚心悦。
在圣洁的纯白婚纱衬托下,今天的楚心悦褪去了往常的病容,是那样的纤美满足,满脸都是暖融融的幸福。
后面一辆房车里,楚焰寒作为新娘父亲出席今天的婚礼,打扮得很隆重。
直到婚车长蛇一般,驶出了视线,嘉意才会意过来。
楚家一片安静。
大部分人都去教堂参加婚礼了。
新郎是夜宸,可新娘却显然不是自己,是楚心悦。
这是怎么回事?
错愕之间,嘉意又跑到门前,使劲敲起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有没有人啊!”
门扇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字一句都仿佛掉进了深井,一个浪花都没!
她敲得精疲力竭,感觉小腹有些酸胀,不大舒服。
这孩子还是一个小小的胚胎,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