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听璇一怔。
她继续:“……毕竟,那时候爹地骗了你,而且你又知道爹地在s国跟别人结婚了,你会不会万念俱灰,不想要我了?要是没有我拖累你,你可能早就又结婚了,现在还生活得很幸福,不用躲着爹地,不会被差点儿撞死,不会被宣玉藏在疯人院受几年的苦。”
夏听璇心事被触动了一般,沉吟几秒,微微一笑,虽然脸色还有些虚弱,却又是那样的坚定。
她的语气,是那种就算过了二十年,仍然不后悔的执着,刮了刮女儿粉粉的小鼻子:“傻孩子。妈咪从没想过打掉你。在你第一次胎动时,我就知道,这个小磨人精,注定要缠我一辈子了。它身上流着我的血,我怎么可能打掉它。而且,我跟自己说,这个孩子已经没有爹地的疼爱了,要是连妈咪都不要它了,太可怜了。”
这个孩子已经没有爹地的疼爱了,要是连妈咪都不要它了,太可怜了……
这句话在嘉意耳边环绕了一圈,仿佛说中了她的心事一样。
她半天没动。
似乎就在这么一瞬间,她心意一转,坚定了下来。
让她怀孕的男人就算再可恶,也改变不了这孩子有一半是她的。
那男人不要这孩子,关她什么事儿?她要就行了!
那头死种马有权利随便播种,她却也不一定非要悲催地选择放弃!
反正那男人是死是活是方是扁,她又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这个有自己血脉的孩子。
夏听璇的话音仍在继续:“……等这件事结束,你休息一阵子,妈咪就带你回华夏,回我们的家乡去,好不好。从此我们把所有不开心的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好好过日子,好么。”
嘉意十九岁都还未满,未来的日子还长,所以夏听璇相信,嘉意不管身体,还是心灵,恢复起来,也会很快。
s国是嘉意的伤心地,发生的事情太多,加上现在她未婚怀孕,没有嫁进夜家,多少会被人指指点点,无论如何,肯定不可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夏听璇的话,转移了嘉意的思绪。
她知道妈咪的家乡在华夏的云岭市,妈咪从小到大生活的孤儿院就在那里。
那里是南方沿海的一个城市,这几年发展得已经很繁华,算是国际化都市了。
不管怎么样,那里是妈咪的祖籍地,也就是自己的家乡,那就够了。
还有一点,那是个全新的地方,距离s国的南伽城千里之遥,到了那里,她就像一张白纸,可以重新再来,不会有任何流言蜚语。
她哝着鼻子,心思一动,手停定在小腹上,点了点头。
……
楚家。
从酒店回来的一路上,楚焰寒沉思不语。
他对夏听璇依旧没有提起霍少的事情。
既然想让女儿遗忘这件事,那么就连听璇也瞒住,彻底将这件事尘封起来吧。
这是他楚家女儿的耻辱。
被霍少玩弄一年,到头来扔弃在s国,难道还要为了男人生孩子?
a国在s国政事上的搅风搅雨,害得s国一度政局不稳,否则他也不会从小就跟着老爷子政治避难,逃到国外,这让他迄今抵触这个国家。
现在,a国那个地位高超斐然的男人,还害了他的女儿。
想着,楚焰寒额头的青筋又突突直跳。
得知嘉意怀孕的那天,他就私下为嘉意安排了一个私人医生,以便随时做手术。
现在既然嘉意跟夜宸的婚礼泡汤了,这场手术,也必须马上进行了。
一回到家里,楚焰寒满脸疲倦地便坐下来,叫来了管家:“通知一声曹医生,做好准备,五天后,给三小姐做手术。”
管家点头,忙去打电话通知曹医生了。
——*——
同一天。
夜家。
热闹的婚礼过后,宛如退潮,恢复了宁静。
新房里,佣人们早就退了下去。
一片安静。
却不是正常的安静,是死一般如坟茔般的安静。
玉树临风的男子一身笔挺熨帖的黑色新郎礼服,衬得腿长腰窄,比往日更加俊美出挑。
可此刻坐在沙发上,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属于新郎的喜悦,轮廓精致的脸庞冷得吓人。
教堂行礼快结束时,夜宸便知道了,一直挽着自己的手的新娘,不是嘉意,是楚心悦。
叫来裴管家一问,才知道,是前一天晚上,宣玉派人来夜家,要求换楚心悦跟自己结婚的。
宣玉具体怎么说服父亲的,夜宸不知道,也不想多问了,因为得知新娘是楚心悦时,他脑子就轰然一声,炸了。
这个女人,使尽了浑身解数,在婚礼前夕替换嘉意,终于达成了嫁给自己的目的。
他眉峰冷冽起来,浮出一丝厌恶。
可木已成舟。
国内外媒体的共同见证下,这个女人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王储妻子。
他不得不承认和接受这个现实。
床沿边是已经换下了婚纱的楚心悦。
就在前十分钟前,楚心悦从夜家佣人的耳语中,得知家中的变故。
她坐在婚房的沙发上,半天都未曾动弹,处于惊愕状态。
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可却是宣家的劫难之日。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外公和舅舅几人竟然被联合国查出结交国外军·火商和恐·怖分子,已经被i的人带走了。
就连妈咪也被i带去国际警署协助调查了。
而姐姐的男友聂亦霄,竟然就是i的人。
……
她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