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本地的主流网站、论坛上,不断有不明真相的市民开始群情激奋地表达,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这是法治社会,正因为杀人犯是有社会地位的豪门少奶奶,就更应该快速从重处理,才能安定人心。
连那一晚boss亲自去市局准备保释少奶奶的事,也被人口伐笔诛,大肆批判,说这是赤_裸裸的想要走后门。
甚至,原先在竞选市长中失败的政敌写了联名信,准备控诉市长大人摆明想要袒护身为杀人嫌疑人的妻子,幸亏被boss在市政厅的下属压了下来。
想到这儿,律师又叹口气。
这一周,幸亏boss硬着心肠,再没去拘留所。
否则,一定又会造成疯狂的舆论风波。
律师步行进了霍宅,在玄关跟李妈打了一声招呼,匆匆走进客厅,一眼看到了沙发上脸色阴郁,乌云笼罩的男人。
“boss。”他俯身,恭敬叫了一声。
几天的时间,霍振旸本来就深邃的眸子更有些凹陷,衬得鼻梁越发挺拔瘦削,五官透出说不出的凌厉。
此刻,双手搭成桥梁状,坚毅下颌抵住指尖,仿佛一只随时伺机爆发的豹。
“说。”冷冽字句从薄唇里吐出来,瞬间冻结了空气。
律师小心翼翼地汇报:“警局那边还是找不到有利少奶奶的证据,boss,您为了让警局找证据,凭借权限将这案子往后拖延了很久,外界已经在怀疑您,甚至对您进行指责了……恐怕,再不能继续拖了。”
“我只想听案件的最新进展,不要废话。”
律师只得照直禀报:“目前,所有铁证和案件都指向少奶奶,”顿了一顿,“……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见男人阴沉着脸,静待下文,律师深吸口气,继续说:“马上就要庭审了,照这种情况,打赢官司的几率……很小。”说到这里,鼓鼓勇气,建议:
“蓄意谋杀和激情杀人的区别很大,少奶奶蓄意谋杀的罪名一旦定下来,就是无期徒刑。但…如果少奶奶承认是误杀,罪名就会减轻不少,至少不会坐那么久的牢。我和律师团队建议少奶奶,承认是误杀比较好,这样对于您来说,也是好事,不用再继续被媒体和公众质疑。”
话音没落,男人仰起脸,眸色浓沉得叫人胆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叫她承认误杀?”
律师吞吞唾:“是。”
话音甫落,沙发上男人刷的站起来,瞬间卷起一身凉风,直直几步上前,仿佛被激怒的猎豹,一把揪住律师的衣领,重重拎起来,低着被烧哑的声音:
“我养你们这一堆废物,就是为了让你叫她去认罪?”
手劲往前一掼,一个猛烈的力气,律师整个人朝后几乎飞去,重重摔倒在地,撞上旁边的茶几,茶具乒乒乓乓地跌在地上。
见boss脸色如暴风雪席卷,律师倒吸口凉气,爬起来,忍着痛,却不得不继续劝:
“boss,现在外界,不管是媒体,还是市民,亦或是您的政敌,对少奶奶这个案子都太关注了,他们盯着的不是少奶奶,其实是您啊!如果没证据证明少奶奶的清白,他们不会让少奶奶翻身,打赢官司的机会真的很渺茫啊——”
他脸色一点点地继续跌宕,仿佛万年寒霜铺盖住,骨节处因为蜷得太过用力,泛出青白色泽。
他以为有他的袒护,她一世都能无忧。
到头来,倒是他的身份害了她?
半晌,转身朝楼上走去。到了楼梯口,身型一凝,停住,转过头:
“替我通知全云岭的媒体,召开记者招待会。”
*
窄小潮湿的拘留所,仍旧跟平时一样,寂寞冷清。
几天下来,他仍然没来。
方瑶都来看望她几次了。
可他仍没来。
爹地妈咪听说她出事儿了,前两天就从国外赶回了云岭。
一下飞机,还没有喘气,两人就马不停蹄赶到了拘留所。
一来拘留所,夏听璇看见女儿的第一面就哭得稀里哗啦,完全没了主心骨。
楚焰寒则阴着一张脸,马上调头出去联系霍家的律师和华夏的人脉,帮嘉意去周旋案子了。
虽然华夏不是s国,可他楚家的女儿,也决不能吃这个闷亏,被人冤枉!
可能是因为看见爹地妈咪回来了,嘉意茫乱的心情稍微镇定了一些。
可是隐隐,心底深处,却比之前更添了些莫名的不安。
妈咪每天会来拘留所看自己,爹地因为在给自己跑案子,基本都是方瑶主动陪着妈咪过来。
最近两次,夏听璇的脸色垮得很厉害,每次都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却又似乎怕她不开心,吞了下去。
这天探视时间快过,夏听璇和方瑶离开之前,才终于试探:“他是不是一直都没来看你?”
其实不用嘉意说,夏听璇也猜到了十之八九。
她每天都会来拘留所,却从没见到过霍家的人过来,甚至连个助理和佣人都没派来过。
嘉意怔了怔,强颜欢笑:“现在外面很多记者都围着他不放…应该不方便,而且还在忙我的官司,没空吧。”
“忙?再忙也能抽出空来,”夏听璇看着眼前的女儿,原本灵动的眸子短短日子失去精神,瘦成了巴掌脸,脸色白得像纸一样,既然心疼又气急:“你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明知道你这个时候最需要安慰,他身为丈夫该有的责任呢?当初我让你们结婚,无非就是看到他能够照顾你和仔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