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意的粉拳一点点的松弛下来,吞下怒火,死死盯住他。
他眼眸一眯,瞥一眼酒店大堂的沙发,再望向摇摇欲坠的小女人:“过去,坐着。”
嘉意没别的选择,瞪他一眼,晃着身体走过去坐下,看着他跟过来坐在对面的沙发,咬唇:“你想怎么样,别啰嗦,快点说。除了跟你复婚,搬回帝盛,拿回仔仔的抚养权那些不合理的要求,我会尽量答应你。”
变聪明了,知道他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没目的。
他深眸噙着几分满意:“大姨妈来了?这么急躁干什么?”
抬起手,朝酒店侍者打了声招呼:“英伦红茶,热的,加蜂蜜肉桂。”
她见他不徐不疾,好像喝下午茶一样,咬咬牙,大姨妈来了最好,恨不得用姨妈巾糊他一脸,看他还能这么悠闲吗!
直到侍者将茶端来,他用眼神示意她喝下,才开口:“聂亦霄跟你求婚了?”
一口加了肉桂的红茶滑下肚子,她感觉胃舒服多了,脑子也没那么沉,点点头。
他很直白:“彻底打消他的心意。我不想再看见他向你求婚这件事再次发生。这就是我救他的保镖行的条件。”
明明是他害的,却还要找他帮忙。天下还有这么没公理的事吗?
可她却没其他办法,半晌开口:“没问题。”
他紧绷的脸色放松下来,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双眸盛满悦意。
她却已经等不及了:“那么你可以兑现你的诺言,解决这件事了吗?”
她一点都不想等,怕这男人拖延时间或者变卦。
霍振旸悦意散去,鼻息微凉。
答应得这么爽快,始终还是为了聂亦霄的保镖行。
不过仍是哗的站起身,走到对面捉起她纤腕,朝电梯走去。
“干什么?”她一诧。
“不是急着要解决这件事吗?跟我上楼,不然说我敷衍你。”
轻谑之间,电梯门叮一声开了。
可能是喝过解救的肉桂蜂蜜红茶,又休息了会儿,酒意又压了下去,没之前那么凶猛了。
嘉意精神好了些,跟着他回到井上圭野的套房楼层。
电梯门一开,他反手将她握住,沿着走廊,径直朝井上的套房走去。
套房的大门虚掩着。
几名东瀛助理见那名楚小姐又回来了,这次还有个男人陪在身边,都一愣,迎上来。
还没等几个助理说话,霍振旸已经开口:“井上呢?”
几个助理从没见过有人这么称呼井上圭野,正要勃然变色,房间内的井上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走出来,一眼见到来人,脸色一动,忙说:“你们都下去!”
助理们纷纷退了下去。
刚刚在房间里耍了霍少前妻,现在霍少竟然来了,井上多少有些心虚,却仍是挺直了要腰板,保持内阁大臣的风范:“霍少怎么过来了?”
他一挑眉:“井上君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井上有些不大情愿,犹豫了一下,却又似乎根本不能反对,最终还是手一伸:“请进。”
嘉意本来不大想再进这个套间,就连再看一眼井上圭野都觉得恶心。
霍振旸也察觉到她脚步的迟疑,回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将她手握得更紧。
她只得跟着走进房间。
套间的客厅,一片凌乱。
地上那瓶打碎的皇家礼炮还没来得及收拾。
裂开的酒瓶摊在地毯上,酒液洒了一地和半张沙发。
沙发上,还有井上刚刚被嘉意泼过酒,换下来的西装。
霍振旸一看这场景,几乎能猜到刚刚套间里发生过什么,俊脸赫然阴下去。
嘉意感觉他握住自己的手掌都冷了好几度。
“霍少请坐,不知道亲自过来是有什么事?”井上脸皮很厚,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他瞬间敛了眸中的阴寒,眼眸里甚至还添了几分清淡的谑:“听说井上君想让最近雇佣的一家保镖行公开道歉,否则就要控诉到底?”
井上笑起来:“原来霍少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霍少不会也要为那家保镖行说情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井上君是内阁大臣,不用这么计较。”他翘起长腿,舒适地仰靠在沙发靠背上。
面前的男人虽然语气悠闲,井上却听出了几分胁迫和命令,笑意一凝,不禁冷了声音:“不用这么计较?我一个内阁大臣来华,在大庭广众下被人泼了油漆,随行的云岭记者连照片都拍到了,要不是我的公关人员及时压下来,那副样子上了报,丢的不仅是我的人,还是我大东瀛帝国、东瀛天皇的面子!这一切,全是因为保镖行的失职,监管不力,霍少现在让我不计较?”
霍振旸双手插在西裤口袋,站起来,闲庭漫步一般,缓缓走到井上身边:“噢,井上君被大庭广众下被泼油漆?”
“是!”井上气冲冲回答。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拾起地毯上的酒瓶,一派悠哉的将余下的酒水倒在了井上的身上:“就像这样……?”
井上一惊,刷的站起身:“霍少,你这是干什么——”
话未落音,只觉得脖上一凉,有什么尖尖的刺刺的锐角,正抵住颈窝的动脉血管。
“你——”井上呼吸一止,哪里敢出声,生怕霍振旸手一偏,自己可就结果了。
嘉意见霍振旸用碎瓶破口抵住井上的颈,也深吸口气,哗的站起身。
不管怎么样,井上到底是东瀛岛国的内阁大臣,他这样做,事后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