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湛耐着性子和赵雍斡旋,直到入夜才从狩猎场离开回到宫里。
“奴才见过皇上。”常公公在乾清宫外面见到他,立刻就跪下行礼了。
“小王爷呢?”墨容湛沉声问道。
常公公说,“小王爷刚刚用过晚膳,正在大殿等着皇上。”
墨容湛大步走进大殿,殿中哪里有墨容沂的身影,他微微地皱眉,往后殿走去,果然在后殿的软榻上看到正在酣睡的墨容沂。
看到墨容沂眼下的黑影,墨容湛知道这个孩子肯定是好几天没睡好了,“给小王爷添一条被子。”
福公公轻声地应是,拿着一条软被去给墨容沂盖上。
墨容湛走出后殿,低声地问着常公公,“小王爷的伤势如何?”
“回皇上,小王爷肩膀被划了一剑,龚院判来看过了,没有伤及筋骨,剑伤也没有毒,只需要养两三天就能好了。”常公公细声地回道。
“护送小王爷回来的人在哪里?”墨容湛问。
“回皇上,他们还在宫外,可要传他们进宫?”常公公问道。
墨容湛看了看天色,“让他们都回去休息,明日再说。”
墨容沂去南越的时候,他给安排了四个暗卫保护他,这一路来风险重重,只靠四个暗卫肯定保护不了墨容沂,路上应该还有千罗刹的人在保护墨容沂的,否则这个孩子就不仅仅是受了点轻伤。
呵,暗杀一个王爷都这么明目张胆,在京都附近都敢下手,看来南越的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皇兄。”墨容沂睡眼惺忪地从后殿出来,看到靠着坐榻在沉思的墨容湛,他心里舒了口气,“您终于回来了。”
墨容湛见他还一副没睡够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怎么不多睡一下?”
“睡了一下,精神已经好多了。”墨容沂说道,在墨容湛下首坐下来,“皇兄,我把五千万两送回来了。”
“路上遇到这么多危险,就没人想要抢那些银子?”墨容湛挑了挑眉,他本来以为阿沂被暗杀是因为那些银子,看来那些人不是冲着银子来的。
墨容沂郁闷地说道,“怎么没有,一开始就佯装成海盗要抢银子,连话都不多说一句,招招致命,要不是我们的人也通水性,我连越江都出不来,后来就连强盗都懒得伪装了,每次都只冲着我出剑,幸好我命大。”
“那是保护你的人武功精湛!”墨容湛瞪他一眼,“南越究竟出什么事了?”
“大事!”墨容沂叫道,“皇兄,我先喝口水再慢慢跟您说。”
这小子!墨容湛好气又无奈,示意福公公去给墨容沂倒一壶茶过来。
墨容沂喝了半壶茶,才觉得脑子清醒过来,他将和慕容恪到南越时开始说起,一五一十地将南越的异常,包括慕容恪的怀疑全都告诉墨容湛。
“……皇兄,六哥说南越那些豪族就是锦国的恶疽,不除不行。”墨容沂说完已经口干舌燥,又大口地喝了一杯茶。
墨容湛的脸色阴沉,他知道南越的商贾有走税的迹象,但是没想到他们竟敢这么不顾枉法,欺上瞒下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发现国库的账册,他肯定还没想到南越的问题,本来是打算先将其他事情都办完了再对付南越的。
若是再晚几年,南越的豪族都能自成一国了,他还要怎么制服他们?
“你六哥说得对,这些人的确是恶疽。”墨容湛冷声地说。
“皇兄,那边官商勾结太严重了,就算朝廷派钦差下去,还是没能够将他们的罪证都挖出来的。”墨容沂低声说。
墨容湛抬眸看向他,“你六哥打算怎么做?”
“他说,要想知道豪族勾结的秘密,就要先得到他们的信任……”墨容沂说道,他隐约猜到六哥想要做什么,可是又不敢确定。
想要铲除南越的豪族,除了慕容恪,还真的没有人能帮他。
“你留在京都,不必去南越了。”墨容湛沉声说道,“有你六哥在就够了。”
“皇兄,我可以去帮六哥的。”墨容沂叫道。
墨容湛说,“朕会另外派人帮他,朕有别的事情让你去做。”
“可是……”墨容沂咬了咬牙,“我在路上都遇到这么多刺杀,六哥他们在南越不是更危险吗?”
要不是慕容恪放出那个消息,还没人对墨容沂下手呢,他以为慕容恪为何未卜先知安排那么多人保护他。
“你六哥不怕危险。”墨容湛淡淡地说,“他越是危险,越能够在南越生存下去。”
墨容沂听得一头雾水。
“好了,你也累了,今晚在宫里睡吧,明天再回府,休息两天再来领差事。”墨容湛说道。
“皇兄,我听说皇后嫂子去承德山庄了?”墨容沂想起另外一件事。
墨容湛淡淡地点头,“你想见她,就去承德山庄。”
“您……是不是又惹皇后嫂子生气了?”墨容沂皱眉看着他,“我听说你封了什么淑妃,皇兄,是不是真的?”
“滚回去休息。”墨容湛没好气地说。
墨容沂又坐了下来,“皇兄,您要是不说明白我不走。”
“你胆子很大啊。”墨容湛被气笑了,“夭夭在承德山庄好好的,至于宫里的事,用不着你多虑,朕自有安排。”
“皇兄,您要是喜新厌旧有了别的美人相伴,那至少等皇后嫂子将嫡长子生下来,如今她还没生下孩子呢,您就让淑妃有孕,万一……”墨容沂想到夭夭以后要面对的局面,心里就替她感到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