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员外回去之后,将自己的房产地契都吧啦出来,找来找去,哪个都不舍得给,这心里一下子犯了难,究竟给哪个好?随即又把赵鉴这厮叫来,出馊主意坑自己嫂子技艺炉火纯青的,可少不了他。
赵鉴翻来翻去,问道:“吕员外,小的其实有一事不明,按说这嫂子要房产,便是要去旁处定居了?此事,不会有诈吧?”吕员外挥手,“还诈呢?你嫂子如今什么模样,你心中不知?”
这话说得赵鉴有些脸红,奈何皮厚看不出来,也是,最后二人挑三拣四,选择了一处极为偏僻的宅子,“行了,就它!”吕员外挑烦了,大手一挥,下了决定。
再度坐在谢子珺的会客厅,吕员外依然坐在主位,她端正地坐于下手,看了一眼手上的房契地契,忍不住心头一跳。她抬眸道:“吕员外。”
这一声叫得吕员外也是心中一颤,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她柳眉横竖,将地契房契往桌子上一拍,“您是觉得妾身是傻子,所以才这般轻浮怠慢吗?”
吕员外赶紧赔笑脸,为了那么多的良田,他赶紧讨好地道:“娘子莫要动怒,这是怎么了,我特地挑了一处山水风景和美之处,极为适合孩童成长之所,怎的,你不满意?”
她心道满你个大头鬼,你那给我挑的是啥鬼地方?听都没听过,北宋年间,发展不错的城市很多,这个,见都没见过,一看就不知道是哪个穷山沟里的破落房子多少年搁置没人管了吧?
暴发户就是暴发户,买起地来都不带脑子的,而且看这个地段,也离江边过近,实在不安全,她想着去南方,就要挑个适合发展刺绣工艺的。
吕员外哪里想到这么多,以为她个无知妇人随便就能解决,竟然次次碰壁。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你到底想如何?”先是变换条件,接着又嫌弃宅子不行,咋那么难伺候?
她冷声道:“吕员外,虽然小女子没员外大人那么见多识广,也知晓这大城市定然是好的,你给小女子这般凶险得地段,传出去,少不得要说吕员外坑我们孤儿寡母,这名声,您是要还是不要了?”
吕员外感觉自己才是接了个烫手山芋,咋弄点良田就这般费劲?“那你说,你究竟想要哪里的房产!”吕员外说完恨恨地瞪了一眼赵鉴,都是他惹的扫把星!
她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城市,便脱口而出道:“起码,也得是襄阳。吕员外,妾身用这么便宜的价格将那么多良田卖与你,可本来就亏得厉害,若您不诚心,这个价格,想要买家,可多得是,妾身,也不过只需多几分耐心即可。”
她这话算是下了最后通牒,想要还是不想要,就一句话。吕员外的根基大部分都在唐州,若是接过她手中的良田地契,那更是唐州第一人,绝对可以横着走。
拿捏住人家的七寸,这就不撒手了。谢子珺也算是够狠。想当地头蛇,自然得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最简单的,就是等价的利益交换,她知道,自己,绝对会是胜利的一方。
吕员外果然沉吟片刻,就答应了她的要求,让自己的随从回去取他所有的地契,当着她的面,寻找着襄阳的地契,吕员外自己都不曾记得自己在襄阳或者什么繁荣的大城市有什么地契,不曾想让赵家小娘子给蒙对了。
索性吕员外也没细看,就将襄阳一处的房产地契交给她,她微微一笑,“好,吕员外是爽快人,妾身也不敢拿大,这是七十亩田的地契,”说着,对吕员外伸出手,吕员外给身边小厮一个眼神。
小厮将准备好的银钱放在桌上,她十分霸气地对着赵鉴挑挑眉毛,示意人家都把该准备的准备了,你呢,不想要田地和祖业染坊了?
赵鉴心里憋屈,又一想,自己得到的价格确实划算,便将早就准备好的银钱拿出来放在桌上,谢子珺见着钱,便放心了,将属于赵鉴的地契和染坊的一切交予他的凭证都拿出来。
就在这间祖宅的会客厅中,她谢子珺转手卖掉了赵家百年基业,得到了襄阳的一处房产,得了两千贯的银钱。而赵鉴和吕员外则是三七分得百亩良田,赵家的染坊,就全权交给赵鉴了。
晚间,赵鉴和吕员外下馆子大吃大喝。
“哈哈,你家那嫂子,真真是个傻瓜,两千贯啊,就把百亩良田卖给我了,明年我就长租子!不到一年,就能收不止三千贯钱,女人啊,果然是脑子有问题,做生意,都是不行的!”
吕员外别提有多得意了,喝了几口小酒,说起话来便更加猖狂,赵鉴在一旁帮腔赔笑,心中也是乐开了花,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将祖业弄到手,等到他去经营,定然不会亏本,到时候只有赚的份!
赵小娘子为了自家大哥的种,连家都不要了,还真想去什么灵隐寺,哎呦,想到这赵鉴就忍不住想发笑,那种游医,不是骗银子是什么?
这厢,谢子珺带着两个孩子数着两千贯钱,心中笑得不行,吕员外和二小叔子被自己摆了一道,还跟个傻瓜一样开心呢,没有最傻只有更傻啊!
现在看着那些良田很不错,染坊若是不亏本,也能赚钱,吃穿不愁的日子定然在后面,可后面发生的事,除了她谢子珺,还有谁知道?
北宋灭亡,二帝被金朝抓去百般羞辱,这片土地,就一文不值,等到战争兴起,能保住命都不错了,谁还管银子不银子?谢子珺笑得合不拢嘴,吕员外给的襄阳的宅子,那可是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