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春柳的父亲办完丧礼,姑姑原本想把她接回家一起抚养,就算日子过得再穷,起码有个亲人在身边,熬熬也就过去了。
可春柳知道姑爹的性格,定容不下春柳的。与其给自己的亲人做下人,还不如去给别人做下人。
最后,春柳还是选择回去葛府。纵使回去了,纵使唯唯诺诺的,但她内心深处仍有一些怨念,就是想要亲眼瞧着二姨太落得一个惨绝人寰的下场。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春柳是非常相信因果循环的,即便是没有哪个勇气,没有那样的胆量为爹娘报仇,但她相信,总有一天,二姨太对得到报应的。
果不其然,许是春柳的诅咒灵验了,许是恶报来了,二姨太在生孩子的时候血崩,难产了。这一生产生了一天一夜孩子才终于从肚子里出来,二姨太的力气也几乎用尽了,几次昏厥过去都差点再也醒不过来了。
亏得葛老爷花了重金去请了以前在皇宫当差隐退了的御医来,终于保得二姨太的性命,将孩子生了出来。
是个大胖小子,可是刚生下来却不会啼哭,产婆提着孩子的脚,拍了屁股好久,才终于将孩子的第一声啼哭迎来。
举家上下欢乐透了,二姨太觉得,受再多的罪也是值得的了。
儿子被乳母带去清洗了,二姨太太过虚脱,睡过去了,梦里,二姨太做了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梦,一个鲜血淋漓,面目全非的鬼魂,来找她索命,提着她刚出生的孩子的脚,奸笑着将孩子扔进了狼窝里,二姨太就这样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孩子被几匹野狼撕成了好几半,那血腥程度让人直反胃。
二姨太在恐惧中惊醒过来,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醒来时还是感觉全身酸软无力,但第一件事便是要见自己的儿子。
近身伺候的丫鬟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二姨太,要不二少爷睡着了,要不二少爷在吃奶,要不二少爷被大夫人抱去哄了……
可每次都会有借口搪塞过去,三天过后,二姨太再也忍受不了,开始对着下人发脾气,将整个屋子砸的一片狼藉,隐隐觉得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到底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呢?二姨太也说不清楚。
或许……或许,是夫人想要将她的儿子占为己有?不!不可以!她已经有一个儿子了,为什么还要霸占自己的儿子?
越是这样想着,就偏偏即刻间便要见到自己的儿子。底下的丫鬟吓坏了,跪了一屋子,却没有一个敢开口说话的,二姨太便开始讲自己的怒气发泄在丫鬟的身上,拿烛火烫,拿鞭子抽……
各种各样的惩罚,让丫鬟们承受不住,最终跑去找夫人求救。
无奈之下,夫人便前来相见,将二少爷已经去了的消息告诉了二姨太。
二姨太却是怎的也不相信,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突然间就去了呢?她在昏厥前,明明还听到孩子的哭声,那样清脆,那样悦耳。
是的,悦耳。每个孩子的哭声,或许在母亲的心中,都是一种美妙的交响乐。
可是现在,夫人却跑来对她说孩子已经死了!任谁能够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
二姨太向疯了般冲向夫人,嘴巴谩骂道:
“你这个毒妇,明明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为什么还要霸占我的儿子?为什么?……因着当时老爷将我从那红尘之地解救出来,许了我二姨太的身份,你便一直耿耿于怀,是不是?你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我的身上吧!幼子何辜?为何要将大人们的恩怨牵扯到孩子的身上?”
“把孩子还给我!把儿子还给我!夫人,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二姨太的哭声把葛老爷也给招来了,望着眼前的情景,葛老爷无奈的摇头。
“你就别再闹了,且让孩子走的安心些吧!”
葛老爷也说出这样的话来,二姨太顿时就愣住了,完全没办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像疯了一般冲过去揪住葛老爷的衣襟就开始嚎啕大哭。
“你在说什么?不许你胡说八道,把儿子还给我!把儿子还给我呀!你的心里从来都只有她,为了这个妇人,难道你要将我们母子生生分离了吗?”
葛老爷实在无奈到了极点,原本刚刚死了一个儿子,内心就悲痛欲绝,又加上二姨太这样无理取闹,葛老爷一时承受不住,一巴掌打在了二姨太的脸上。
“你醒醒吧!孩子刚出生便没有哭声,好不容易活过来了,第二天又开始高烧不断,我们已经尽力了。若非当时你如此狠毒,草菅人命,孩子怎会有这样悲惨的下场,报应!报应呀!”
葛老爷说罢,两行热泪早已经顺着脸颊滑落,甩了衣袖,便转身离去了。
或许,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怨在二姨太的身上确实有些过分,她毕竟也是十月怀胎,刚生下来的孩子的亲娘,得知孩子去世,她又怎的不会悲痛呢?可是,那时候的人,最信的便是那因果循环了。
葛老爷话毕,顿时让二姨太愣怔了,她就这样傻傻的蹲坐在地上,忽然间眼前就出现了一张极其恐怖的脸,她想起了那个夜里,她做的那一场噩梦。
那一场,鬼魂索命的噩梦!索的不是她的命,而是,孩子的命!
二姨太瞬时间就崩溃了,精神萎靡,开始变得呆呆傻傻的。
时不时的呵呵傻笑,时不时的又哇哇大哭。有时候还会念念有词:“你别索我孩子的命,你来索我的命!”
“太可怕了!你这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