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赵构正在御书房练字,瞧见小李子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斥问道。
小李子连连上前,行礼了,回道:“回皇上,少爷又来求见了。”
“不见,且让他回去吧!”
赵构无情的回拒。三四个月了,他怎的这样固执?隔几日便来求见,隔几日便来求见,也没个完。
心中烦躁,也没了心绪练字。瞧见小李子已然应声出去了,偏又将他喊了回来。
“罢了,罢了!且让他进来吧!”
“嗻!”
小李子应声,不消一瞬的功夫,那所谓的少爷便在小李子的带领下进来了。
来人见着赵构先是行了礼,起身便是一顿斥责:“哥,你这样太不够意思了!我求见了你足足四月,你怎的忍心将弟弟关在门外!”
来人且是凌天赐,蹙着眉头一脸的责备。
赵构打了个手势,让凌天赐坐下来,凌天赐也毫不客气,就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金兵入侵,动荡不安,皇兄是为你的性命安危着想。”
赵构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其实,为什么不见,他和凌天赐都心知肚明,无非是怕凌天赐提起谢子珺的事情罢了。
这样囚禁她已经四月有余,他相信终有一日,她会被他感化的,难道,一个活生生的人,竟还比不上一个已然逝去的人吗?
“赵夫人……没死,对吗?”凌天赐长驱直入,直言不讳。
该来的,还是来了。赵构抬头,凌厉的眸子对上凌天赐疑惑的眼神。
“这里没有赵夫人!”
“哥!那****不曾归来,天下不曾大乱,我便知你已然安全回宫。既然你可以活着,相信赵夫人也可以安然无恙的活着,以你对她的一番情义,又怎会不护她周全?”
凌天赐仿若时分了解赵构对谢子珺的感情,那也是在赵府的时候,赵构对他讲的,但是,当时赵构以为,凌天赐还小,也不曾取过妻子,是不会明白那种深入骨髓的情感的,可如今看来,他仿佛是懂了。
“你既知道,又何必来勉强为兄?”
赵构的语气里充满着无奈。
“我只是想知道赵夫人是否还活着,起码,让她的家人知道她还活着!”
凌天赐道,那些逝去亲人的痛楚,想必赵构是不会清楚的。
“便当她已经死了吧!这么些时日都过去了,想必他们也都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再过几日,我便要封她位分,她是再也不会出宫的了。”
“那……她可愿意。”凌天赐也不再固执,不再赵夫人赵夫人的叫,索性随赵构去了吧!他可是帝王之身,这全天下都是他的,有谁能够阻挡的了他。
赵构转头,望着凌天赐的眸子有些迟疑。她会愿意吗?就连赵构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不管他做了什么样的努力,她都不曾改变过对自己的冷漠,从始而终的对他保持着沉默,以这样的态度来看,她还会同意吗?
但不论怎样说,最近她的态度怎么说也改观了许多,起码她会拿正眼瞧自己了,不是吗?哪个女人经得起男人这样长久的柔情蜜意?哪个女人经得起荣华富贵的引诱?或许……
“会愿意的。”赵构说的有些不太确定。
凌天赐笑了,笑的有些无奈。
“你笑什么?”赵构颇为疑惑,止不住的询问。
“哥!你坐拥后宫三千佳丽,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故非要一个谢子珺,让自己活的这样委屈,这样累?不论你怎样努力,她的心里始终没有你。”
“放肆!”赵构有些生气,拍案而起,凌天赐也不恐惧,就这样望着赵构的背影道:“会愿意的!就连你自己都说的这样不确定,不是吗?”
“她是一个成过亲的女子,到底哪里吸引了你,我真的不明白。”
是啊!他真的不明白,堂堂一国之君,何故总是缠着一个亡夫的寡妇,这样一味的固执下去?
若是能够放手,说不定双方都不会这样痛苦。
在一起虽然时日不是很长,但凌天赐或多或少也感受了谢子珺与赵瑾之之间的感觉,或多或少的也了解一些谢子珺的脾性。
她是那样倔强,那样固执的一个女子,恐怕,皇上就算是到天荒地老,都不会争取到谢子珺的心意吧!
赵构原本想要大怒,却硬生生的忍住了内心的怒火,转头对着凌天赐道:“天赐,我知道你因着你母亲的事情心生忧伤,但是,有些时候,有些感情,你是不会明白的!所以,别再管了。你就当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谢子珺这个人,她……已经死了。”
所有的人都这样的固执,所有的人都疯了!
凌天赐实在不愿意继续与赵构僵持下去。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求见皇上不得,他也不曾回过赵府,生怕他们会失望。
可,这一次,他更加不敢回赵府了,如果他将这个消息带回去,恐怕,他们会绝望。
凌天赐起身,行礼告辞。
顺其自然吧!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赵构就这样望着凌天赐离开的背影,心中无限惆怅。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他只知道,就算是死,他也不愿意放开谢子珺的手,他宁愿整日里守着一具行尸走肉,也不愿意一辈子再也见不到谢子珺这个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女子,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在作为康王,逃亡的那一段时日里,他的脑海里,****夜夜想念的,牵挂的便是这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