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各处都弥漫着浓浓的烟雾,随着春风吹拂,气味在空气中不停的流动。谢子珺拿了锦帕,轻轻的掩上了自己的鼻口。
谢子珺搭眼望去,隔了几家便有一对烟灰,而且现在还有正在焚烧的人,三三俩俩的,窃窃私语着。
“城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大多数都在焚烧衣物?莫非是出了瘟疫吗?”这种行为实在是令人感到诧异,百思不得其解。谢子珺满脸疑惑,头也不回的询问追在身侧的春花。
春花原本就万般焦急,生怕谢子珺一个不小心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是,现在看来,事情怕是马上就会败露了。
可是,这也实在是没有辙的事情,府中上下,一而再的隐瞒着谢子珺真相,只为了让她在这些焚寂过后才出门,起码不会听到这样令人惊悚不可思议的事情。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也亏得皇后在府中,才瞒得谢子珺这几日,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谢子珺知道那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想着,时间久了,那些传闻说的总会淡一些了,也不至于让人听起来这样刺耳了。
春花故作镇定的道:“夫人,谁知道呢?这些个庄户人家,心中总是存着太多迷信的事情,许是又听了什么令人惊慌的事情了。夫人,咱们不必理他们,你不是说要去赵记瞧瞧嘛?”
纵使谢子珺心中颇多疑惑,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也证实不了什么,便也就没再追问,径直往赵记走去。
去赵记的路,是要通过城中的一条主路的,但是,主路上的人颇多,春花便扯了一个借口,带着谢子珺走了小路。
可是,谁曾想到,这小路上的宅子里,依旧有人做着这种令人气恼的事情。
这也便罢了,而且,那些在焚寂之人,瞧见谢子珺之后,便都如同见了瘟疫一般仓惶逃走了。谢子珺对这一情景,实在感到诧异,心中难免有些波动。
自己何时变成了这样令人避之不及的猛兽了。
“谢子珺,魔鬼怪,死不瞑目却无害,鬼善却又被妖欺,被人顶替府中位,化作狐狸来祸害!”
这些歌谣不知道是被谁编出来的,有几个小孩子边踢着毽子,边唱着,一遍又一遍。不远处,有妇道人家瞧见谢子珺走过来,便连连抱着自己的孩子回了房间内,紧紧的关上了房门,一时间,这条狭窄的巷子里,也变得静悄悄的。
谢子珺面上虽然毫无波澜,但是,方才那些孩子们唱的童谣,她却是听的一清二楚。又是魔鬼又是妖怪,话中意思,好像还说她在府中的位置被别人顶替了去。
谢子珺转头望着春花,春花一时尴尬,呵呵傻笑着劝慰道:
“夫人,谁知道这些个小屁孩在念叨什么!咱们走了。”
原本想要尽可能的躲避着,却没想到就是这小巷子里依旧都躲避不过去。
谢子珺也不说话,只管硬着头皮往前走,无论他们再怎么隐瞒都好,事情总该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刻。
刚刚走出安静的箱子,转角处便是赵记了,只听得前方好像有打斗的声音,谢子珺循声望去,却见是一伙小孩子,不知道在作什么。
谢子珺细细的瞧去,却见是一伙小孩子在欺负另外的小孩子,谢子珺一时焦急,便快步向前走去,再度瞧去,却见被欺负的孩子竟然是大郎。
谢子珺一时恼怒,连连拨开那几个发狠的孩子,将大郎护在了身后。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怎的做出这种以多欺少的事情来?”
“打他都是客气的,我们恨不得他们一家人都快点滚出洛阳城。”
其中一个领头的孩子,看样子怎的也有十岁了,长得胖嘟嘟的,说起话来也很是扎实有力气,雄赳赳气昂昂的,也颇有一股子领头的风范。
他们不过是一些小孩子,他们赵府上下,又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来?竟然让小孩子都难以容忍了?谢子珺不禁蹙了秀眉,大郎早已经被打的脸颊淤青,嘴角都渗出一丝血迹来,衣衫凌乱不整,沾满了厚厚的灰尘。
“小小年纪,说话竟然如此蛮横粗暴!谁家的孩子?家里人竟也不管着些吗?”
春花实在气恼,对着那小孩子斥责,抬头却不见有哪家的大人,一整条街上,现下就只剩下这么几个孩子了。
大郎被谢子珺护在身后,可是却依旧昂头挺胸,颇有一股子傲气,怒目圆睁的瞪着那伙子人。
“你们又是谁?谁让你们来多管闲事的?”
那小孩子也不害怕,气势汹汹的瞪着春花,一脸的不服气。
谢子珺俯下身子,轻轻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又为他轻拭掉嘴角的血渍,柔声询问道:
“大郎,别怕!告诉娘,他们何故这样欺负你?”
“娘,我才不怕他们!”
大郎似乎并未打算将原因说出来,只是挺直了胸膛,跃步上前,将谢子珺挡在了身后,对着那伙人斥责道:
“别说现下你们人多我不怕,就算再找一倍的人来,我依旧是不怕!你们自小便行恶事,日后必定会有恶果。”
大郎一番训斥,说的有木有样,但说过之后,便转身拉着谢子珺就准备要走。纵使大郎还不过是一个孩子,但是有意隐瞒谢子珺的心思,却是让谢子珺瞧得清楚。
谢子珺虽然心中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够让府中上下都隐瞒着她,就连现在,她的儿子都是这样做的。但是,大郎这样的言行举止,却是让谢子珺心中一阵悸动,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