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沉默了。
萧凤宸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在忧虑什么,从今往后你不必再担心这件事了。我有分寸的,不会把我有限的精力和才能都消耗在这样一场毫大禹这潭水彻底搅浑,便是我们完全脱身之时。”
许宁明显松了口气,他怕的就是萧凤宸把全副尽力都放在个人恩怨上,而把自己规劝他的另立一番天地的话抛诸耳后。
萧凤宸淡淡笑了笑,又问:“与五胡那边接洽的如何了?”
许宁摇了摇头,“不大顺利,虽然五胡被殿下您打怕了,可是他们不相信您还活着,毕竟……毕竟传闻中,您已经失踪很久了,按常理计算早已不在人世……”
“这有什么!”萧凤宸不在意地笑了笑,还是从地下密室之中脱身之后第一次流露出凌厉的气势,“既然他们不服,那便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许宁眼中光芒大盛,鼻子一酸,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萧凤宸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了!自从从五胡回来之后,殿下便被那顾倾城迷了心窍……
萧凤宸如何不知道许宁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也不禁生出许多感慨,女人是红颜祸水,看来此言不虚啊!
沉默了片刻,萧凤宸吩咐道:“当年攻打五胡你也曾经随军出行,此去五胡所必备的东西你可要准备充足,千万不能因为蛊虫和瘴气消耗了我们的兵力。”
许宁斗志昂扬,大声说道:“是!”
他是个文人,很少会有这样激动忘形的时刻,所以萧凤宸也不禁有些动容,温声道:“去吧,我必不会辜负你们这些生死相随的人。”
许宁热泪盈眶,发自肺腑地道:“只要有您这句话,许宁等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萧凤宸长长吐出一口气,摆了摆手,没有再说话。
许宁也不耽搁,立刻出去办事了,他如今算是萧凤宸麾下第一得力之人,差不多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他去统筹安排,所以他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却还要担心着萧凤宸的思想变化,如今去掉了一大负担,觉得自己走路都轻飘飘起来。
纵然自己这边不掺和,陈国、宋国还有昭帝联起手来对付萧凤梧,也足够萧凤梧喝一壶的了吧?
但其实,萧凤梧并没有因为内外夹攻而焦头烂额。
虽然他心中因为担心顾倾城而充满了焦虑,但这并不妨碍他用清醒的头脑分析眼下的形势,并且给出最精准的处置方案。
他到达蝴蝶谷的当日,便亲眼目睹了一场交战。
花无敌并非浪得虚名,这么多年来的练兵也不是白费功夫,这一仗打得非常精彩。
也因此,萧凤梧并没有急着现身,而是在不远处静静观望。
这一天一夜打下来,花无敌以及麾下所属非但没有疲惫之态,反而如下山的猛虎一般越见精神旺盛了。
但是对方那些反穿军衣号坎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连吃败仗,却也是越挫越勇。
关键的是,花无敌并不占据地理优势,而且军营之中的粮草也不够支应多久了。而对方运送粮草的车却是源源不断送过来。
昭帝的军队几乎都被他的人看死了,绝对抽调不出这么多人手来。那么只有可能这是昭帝与陈国或者宋国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才放进来的他国军队。
至于粮草,昭帝也不可能提供,所以这些粮草应该也是人家自己带来的。
萧凤梧不禁冷笑,为了除掉自己,昭帝也是舍得下本钱啊!
他眼珠转了转,计上心头,自古以来计狠莫过绝粮,既然你们绝了我的粮道,那么我也不让你们能吃饱饭!
于是他召集了自己带来的暗卫,分批派出去打探消息,摸清了对方押运粮草的路线和兵力,并且调查清楚对方的辎重营处在什么位置,有没有阵法布置。
两天后便得到了最详细的一手资料。
来犯的这二十万人的确是来自陈国和宋国的联合军队,还有一部分是昭帝抽调来的地方军队,粮草由陈国、宋国负担,昭帝负责提供详细的地形报告和熟知地理的向导。
至于运送粮草的粮道完全是走的官府的官道,一站一站除了押送粮草的兵丁,还有驿站的驿兵护送。
书上说“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意思就是说不管关起门来怎么争斗,可是当遇到外敌的时候还是需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可是如今陈国宋国都对大禹虎视眈眈,昭帝不说想法子平靖外敌,反而要和这些敌国之人勾结起来杀害自己的儿子!
这样的父亲,也真是世所罕见了!
不过这样的临时联盟却是最不牢靠的,只要略施手段便能令他们的合作分崩离析!
萧凤梧立刻紧锣密鼓安排下去。
昭帝本来下了圣旨,命人带着自己的兵符去调那些私军来攻打萧凤梧,但是这传令之人半路上被萧凤梧的人截获了,也拿到了兵符,所以萧凤梧早就把昭帝的五十万军队视为囊中之物了。
这些并不值得多费心思,关键是去调兵的钦差手中还拿着昭帝的亲笔书信。
要说萧凤梧手中所有的昭帝的手书其实并不多,之前接到的圣旨都是翰林院代笔。
拿到昭帝的这封亲笔书信,萧凤梧立刻派人模仿笔迹,给陈国和宋国的领军大将写了封信,又是一番讨价还价出尔反尔。
关键是,这两封信,本该送到陈国方面的送去了宋国,本该送给宋国人的却送给了陈国人。
如此一来,分赃不均引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