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是大年三十了。
萧凤梧带着金成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点了一堆篝火,烤着打来的野味,默默观察着圈定的范围。
至于宝成则被他派回去送信了,若是肖遥的信到了的话,还要第一时间送过来。
这个时候若是要用信鸽却是极不稳妥的,萧凤林已经清楚萧凤梧能够御使飞鸟,否则这一带也不至于连只麻雀都见不到。
萧凤梧对此也不过是淡淡一笑。
金成把烤好的野鸡递给萧凤梧,问道:“若是里面当真没什么举动呢?我们还要一直在这里守下去?”
“不,”萧凤梧十分肯定地道,“我们再等两天,若是太师那边还没有信来,我们先回军营里去,这里的事情慢慢再说,虽然我们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底牌,但是我们也可以派兵将这里包围,他们总要吃饭喝水的吧?”
金成点点头:“是,六爷说的是。”
萧凤梧看着手里的野鸡,忽然问道:“金成,你还记不记得玉成?”
金成抬起头来,满面的不解,“自然是记得的。六爷是想起来什么了么?”
“你说,”萧凤梧转动着手里的野鸡似乎是在研究该从哪里下口,“玉成是一开始就是邢皇后的人呢,还是后来被收买了的?”
金成手中本来还烤着一只兔子,闻言身子一僵,握住木棍的手也紧了紧,笑容有些僵硬地道:“这个,属下不知。”
“唉,”萧凤梧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玉成最后落了个什么结果,但我想着,邢皇后那样的心胸狭窄,大概是不会给他什么好处的吧?”
金成忽然松开烤了兔子的手,跪了下去,眼角沁出一滴泪来,“六爷,想必您都知道了,又何必来试探属下?您总该知道,属下是一心一意为着您的,若是有二心,早就可以有所动作,您知道,若是属下想的话,机会多的是。”
“起来说话,”萧凤梧坐着不动,眼睛里却已经有了几分笑意,“若是不信你,还能留你到现在?实话跟你说,你和玉成的关系,早几年我便知道了,只是一直没说而已。”
金成的背更僵了,眼中游戏而狐疑之色,却伏在地上没动。
萧凤梧再次说道:“起来吧。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想问一问你,玉成现在如何了。”
金成这才慢慢起身,然后一五一十回答:“他还好,就是断了一条腿,也算是捡了一条命。我把他远远送走了,前年他才娶了一房媳妇,是个厉害人,把他管得很严,他一身的功夫都没了,又是个残废,也只好跟那媳妇关起门来安安分分过日子。听说去年添了一个儿子。”
“这就好,”萧凤梧点了点头,“以后你若是想和他有往来不必偷偷摸摸的,正大光明的走动便好。”
金成眼中忽然有了泪意,重新跪下,重重的磕了两个头,“是,属下谢主隆恩!”
“不必如此,”萧凤梧面上含笑,“我满手的油,就不去扶你了,你自己起来吧。”
金成却犯了倔脾气,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六爷,若说玉成那样的背主求荣便是死一万次也是应该的,属下背了主子去偷偷摸摸安顿他已经是失了本分,不瞒您说,这几年属下一直心存忐忑,生怕哪天事发了,有口难分辩……”
“这有什么好分辩的?”萧凤梧笑道,“实话实说就好了啊!”他是对着这样一堆温暖的火忽然想起了顾倾城,想起了顾倾城跟他提过的那些前世发生的事情,在顾倾城的叙说中,玉成后来走投无路又想投靠他,是被他严词拒绝了的。
也许是今生事事如意,所以他对玉成也没有那么多愤恨,而是选择了宽恕,“金成,说实话,早先被玉成背叛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是很难过的,毕竟是一同长大的人,我自认待你们都不薄,便是遇到什么危险也从未让你们挡在前面我缩头躲在后面的。可是玉成竟然出卖了我,那一次我和宝成差点就死了。”
金成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变成石头了,动一动都觉得困难,当然他也不会动。
“可是老天保佑,”萧凤梧想起那年的事情,眼睛里便含了温和的笑意,“那一年,我误打误撞,进了襄宁侯府,好巧不巧,还落入了你们娘娘禁足的院子。要这么说来,玉成还算是我们的媒人呢!若没有当初的救命之恩,我也不会过多关注一个没有实权的侯府家中不受宠的嫡女。”
当时萧凤梧刚从军中历练回来,经历了一场失败,损折了许多得力的帮手,正是心灰意冷的时候,所以才会疏于防范,被邢皇后的人暗算了。当然若是没有玉成通风报信,邢皇后的人也还是不会掌握他的行踪的。
那时候,他并不曾带金成宝成玉成铁成四个人去,只带了谷风一人,对外找的又是别的借口。纵然有人心中怀疑,却没有真凭实据。
也正是因为他无端端消失了三个月,所以才引起了邢皇后的格外注意,才会催促玉成及早行事。
金成沉默良久,才说道:“不管怎么说,玉成背主就是背主。”
萧凤梧淡淡一笑:“过去的事不必提了。你们是手足的事情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那么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金成说道:“当初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是逍遥宫,只是有人把我们从不同的地方带到一起,说有贵人选中了我们做伴读,又仔细调-教了二年,才送进宫中。后来才知道,我们的主子竟然是逍遥宫的宫主,可是您放心,玉成始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