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立儒自然是没有别的说的,宗室们更是不敢说别的,于是纷纷告退。
顾倾城叮嘱人照顾好了昀儿便带着人又回到了寝殿。
文竹笑道:“娘娘是先用膳还是先见一见这些犯人?”
顾倾城想了想道:“如今我为刀俎,人为鱼肉,我急什么?先传膳。”
文竹犹豫了一下,道:“那么二皇子呢?”
顾倾城也考虑了片刻,才道:“你去叫人把他接回来吧,等安王状况稳定了,便是他想与他一同用膳也没什么。安王是个可怜的孩子……”算起来,也许只还有十年的寿命了。
不多时,昀儿回来了,身上还裹着一个披风,顾倾城一问才知道,原来和萧凤新玩得太疯,所以出了一身的汗,服侍的人不放心,才给他过了一件披风。
顾倾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先去洗个热水澡,再出来吃饭。
等他洗完了,萧承也回来了。
母子三人开开心心吃了饭,又陪着顾倾城说了一会儿话,小兄弟两个才手挽着手回引凤阁去了。
顾倾城扶着文竹的手,在殿中来回走了两圈,停住脚步的时候便问:“柳风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文竹刚要说派人去看看,却看到柳风兴冲冲走了进来,便改口说道:“想必一切都很顺利。”
柳风过来给顾倾城行了礼,才问道:“娘娘想先听那边的消息?”
顾倾城见她难得的露出了俏皮的神色,也不忍心给她泼冷水,便笑道:“先说杜氏的事情吧。”
“是,”柳风点点头,和文竹一起扶着顾倾城坐下,才说道,“仵作也验尸完毕,在杜氏的喉咙里发现了一块未完全化掉的药丸,经检查之后发现的确是一种可以致人昏迷的药。
“她的鼻腔黏膜上也还有相似的药物残留,可见曾经吸入过大量的该类药物……”
“行了!”文竹忙打断了她,嗔道,“不说正经事说这些做什么?你不知道娘娘好洁么?”
柳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时说顺嘴了,还请娘娘勿怪。”
顾倾城摇摇头,“你继续说。”
柳风又道:“总而言之,杜氏的确是被人下了药中毒昏迷之后被人勒死,然后才挂上房梁的。
“她耳朵上戴着的原本是一对银耳环,所以皮肤上留下了青黑色的痕迹。
“空屋子的窗户上虽然有开阖的痕迹,但是并没有攀爬的痕迹,甚至窗台上的灰都没有减少一点,所以只是凶手杀人之后开窗散了室内残留的毒烟。
“凶手真正的出入口,在房顶上。后来奴婢在房梁上发现了凌乱的脚印,房顶的瓦片也被人挪动过,屋顶上的确有几个清晰的脚印。所以,那凶手一定是在暗卫换岗的间隙里,先往屋子里喷了毒烟,然后从屋顶进去,杀死杜氏,打扫好了现场,开窗散了烟气。然后又趁着暗卫换岗的间隙,逃之夭夭。”
说到这里,柳风惭愧地道:“是奴婢无能,并不能根据这些线索追查到凶手。”
“这不怪你,”顾倾城温声道,“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能够根据种种蛛丝马迹追查到凶手,但是如今实在是没有这个时间。好了,你再说说锦华殿那边的情况吧!”
“是,”柳风立刻答道,“那边的事情也都问明白了,的确是有人在安王的药里动了手脚,出问题的不是锦华殿服侍的人,而是御药房那里负责抓药的小学徒。
“经过审问,那小学徒已经招供,他是当年李淑妃留下来的人,当年李淑妃安插在御药房的眼线绝大多数都被孙和收买过去了,只有他因为念着李淑妃对他们家的救命之恩,所以一直对李淑妃忠心耿耿。
“本来,李淑妃死后,他都已经觉着万念俱灰了,可是后来听说李淑妃曾经对安王动过手脚,便觉得一定是安王的生母柳妃曾经做过对不起李淑妃的事。
“在他眼里,李淑妃就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凡是和李淑妃过不去的人都不是好人,有道是‘父债子偿’,用在安王身上就是‘母债子偿’了,所以报复在安王身上,也等于替李淑妃出了一口恶气。
“因为在御药房当差久了,也对那些药材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在抓药的时候,顺手就放进去了一些药性相克的药材,如此一来,安王服了那药,病情非但不会受到缓解,还会恶化。
“他大概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败露,所以奴婢派人去抓他的时候,他甚至还在自己的屋子里睡觉。
“奴婢审问的时候,也没费什么劲,他就全招了,并且承认,也曾经想在娘娘的安胎药里动手脚,不过可惜,给娘娘抓药还轮不到他这样的小脚色,所以并未成功。”
“如此简单?”顾倾城还有些不敢相信。
“是,”柳风肯定地道,“奴婢为此还对那些人用了幻术,所以很肯定他们并没有说谎。”
文竹仔细看了看,果真柳风的脸色有些发白,身子似乎也有些微微颤抖,不仅脸色一变,斥道:“你疯了不成?幻术虽然能够短时间内控制对方的思维,但是也是是极为耗费精神的,未来几天你可要吃大苦头的!”
顾倾城也跟着皱了皱眉,不悦地道:“柳风,你这次也是操之过急了,这才到了哪里?还不到你动用压箱底的本领的时候!”
柳风的脸微微一红,垂头不语。她是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是有些难以理顺,所以想打开一个突破口,谁知道大鱼的影子都没见到,充其量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