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立儒不放心起来,顾倾城再能干也是个女人,何况她也知道顾倾城是个拧脾气,等闲人的劝说根本不起作用,所以他便迈步进了飘香居。
冷不防对面飞过来一只盘子,他下意识一偏头,那只盘子便贴着他的额头飞过去了,差一点就砸伤了。
他皱着眉看了看混乱不堪的飘香居大堂,示意自己的另一个兵马司的人过来维持秩序。
顾影一伸手把一块碎瓷片抓在手里,只差一点这碎瓷片就要把英俊的梁丞相变成独眼丞相了。
顾影丢了手里的碎瓷片,闪身站在了梁立儒外侧,将他平安护送到了顾倾城所在的雅间内。
顾倾城等了许久都不见顾影回来,虽然屋子里十分温暖,可是这满桌子的菜还是眼瞅着就冷了,于是再次拿起了筷子,招呼众人:“都别愣着了,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把蘸好了作料的那块烤乳鸽放进了口中。
她一带头,其余众人也都纷纷下筷。
顾倾城口味偏清淡,所以吃的素菜比较多。
因为顾倾城同桌,所以众人也不敢说笑,只是寂寂无闻吃着饭。
才刚吃了没多久,门一开,梁立儒走了进来。
顾倾城放下筷子,微笑道:“子诚怎么在这里?”
但其实她心里却是不大痛快的,因为梁立儒并不知道这飘香居是自己的产业,所以其实顾影应该拦着他不让他进来的!
梁立儒一看到这里高朋满座也是吓了一跳,他不明白为什么与顾倾城同桌吃饭的这些人有男有女,而且还颇有几个眼熟的。
顾倾城悄悄打了个手势,这些大掌柜们纷纷离座,一个个低着头,全都退了出去。
顾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都走了,这才进来,才一进来便感受到了顾倾城责备的目光,她只憨笑了一下,也不多做解释,她也是觉得这里不够安全,自己和念影虽然能够确保顾倾城安全,但是总不如护送着她回宫的好,万一有点什么闪失,陛下怪罪下来,可没人能承担得起!
梁立儒不知道这里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多问,只是在一旁劝说:“臣不知道娘娘是为什么出宫来的,也不知道娘娘方才都和什么人在一起,但是臣知道如今外面一团乱,那些人已经丧失了理智,所以,臣请娘娘赶紧回宫,这里的事情,就交给臣来处置好了。”
“子诚请坐,”顾倾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可知道这飘香居是什么地方?”
梁立儒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宜,可是也能猜到一个大概,便坦然说道:“应该是娘娘的私产,但不管怎样,娘娘也已经不适合留在这里了,毕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娘娘乃是万金之躯!”
“你错了,”顾倾城满面严肃,“不管这里是不是我的地方,但是事情就发生在我眼前我若不看着处理清楚,又怎能放心?难道子诚希望不久之后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大家都说‘飘香居出事的时候,那么多人大打出手,有人流血,有人生命受到了威胁,咱们的皇后娘娘就在飘香居却不曾多管一句’?!”
“那又如何?”梁立儒也不坐,只是满面焦急,“世人都知道您除了是娘娘,寻常妇人!”
“不,”顾倾城满面的坚持,“子诚,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走的。”
梁立儒又劝了许久,顾倾城并不改变初衷,甚至还在梁立儒的喋喋不休之中,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吃起饭来了。
梁立儒说的口干舌燥,见顾倾城始终不为所动,也泄了气,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拣了一副干净碗筷,也跟着吃了起来。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吃饭。
外面嘈杂的吵嚷声一时高一时低,但一直都没有断绝。
后来京兆尹衙门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之后,才把场面控制起来,由京兆尹出面去清了街上有名的大夫过来给看诊。
在梁立儒跟着顾影进入雅间的同时,那些来闹事的家属已经回去把自己家中的病人都抬了过来,把飘香居的大门都堵塞了,整个富贵大街上人群拥挤不动,都是来看热闹的。
因此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的人过来的时候都费了不少力气。
新上任的京兆尹尚杰指挥着把局面控制起来,五城兵马司负责把周围围观的百姓全都驱散了。
尚杰这才询问事情的始末,那些家属一声高一声低,又是哭又是叫,闹哄哄的吵得人脑仁都疼,可是却说不出个什么。
尚杰大喝一声,让衙役们过去震慑了一番,才算安静下来,然后他便交过飘香居大掌柜,问道:“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尚杰也算是飘香居的熟客,所以大掌柜也不怯场,便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这些客人的家属都说是吃了我们飘香居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生病,可是我们飘香居每日接待的客人何止数百人,怎的旁人都说没事?
“再说,我们飘香居的食材都是出了名的干净,我们的食材来源都是可查的,给我们供应食材的商贩个个都有自己的铺子,口碑良好,还有几家铺子甚至还给宫里供应食材,您说,若是他们的东西有问题,又怎么敢往宫里送?
“我门飘香居创立十余年,一直信誉良好,从来不做欺心之事,大人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应当知道我们的为人,所以,此事还请大人明断!”
他这话一说,那些来闹事的客人家属可就不干了,他们也不是一味的蛮干,甚至还带了一位状师过来。
那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