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世人来说,顾倾城的优势在于能够提前知悉未来几年世事的大致走向。
因为她的重生,直接或间接地改变了许多事情,由小及大,对旁的人和事都或多或少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所以细枝末节她不敢确保,但是大事却一定还会和前世保持大体一致的。
前世的这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她略一思索,便已经想起了一件两年后轰动朝野的大事,不禁缓缓勾起了唇角:此事成了!
顾敏见她先是哭后是笑,还以为她受的刺激太大一时接受不了,导致精神有些不对了,忙道:“好孩子,咱们不说这个,咱们说点别的。”
顾倾城一听就知道她是误会了,掏出手帕擦干了眼泪,又替顾敏也拭净了泪痕,柔柔地道:“姑母放心,我没事。”
顾敏越发心酸:“难为你这么点年纪,却如此懂事。实在是你父亲太过分了……”
她自然明白,这其中若没有宁老夫人的推波助澜,顾倾城在襄宁侯府的日子也不会这般艰难。
只是为人子女,总不好非议母亲的过错,便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顾烨身上。
顾倾城垂下眸子,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一下一下,像是轻轻刷在了人的心上,让人的心都要软得化掉了。
顾敏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好孩子,这也是你的命,你耐心等几年,将来嫁了人也就好了?”
是么?
顾倾城在心中冷笑。就凭他们,会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不,若是没有崔晋,他们便会把她当作进身之阶,送给最有皇位竞逐能力的皇子,甚至等新君登基之后,将她献给新君。
若是一旦选错了人,他们大可把她当做废子,放弃!
总而言之,他们绝不会为了她的将来考虑,替她寻一门好亲。
若不以她的幸福为前提,嫁人后的日子怎能舒心?岂会幸福?
顾敏也觉得自己这简直是说了一句废话,咳了一声道:“你放心,虽然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若是你父亲行为不当,姑母绝不会坐视不理的,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姑丈么?他可是左都御史,到时候参你父亲一本卖女求荣,他的仕途可就完了,所以他不可能不心有顾忌……”
“姑母,”顾倾城眨了眨眼,猫儿似的叫了一声,“别说这个了,行不行?”
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顾敏的心软成了一汪水,连连点头:“好,你不爱听,咱们不说了!”
莲叶进来送茶点,笑道:“二表小姐和三表小姐过来了。”
顾倾城起身相迎,孔萱和孔薰联袂而来。
一见顾敏也在,行李之后孔萱笑道:“早知道母亲在这里,我们便等会儿再来了,省得这会儿热热闹闹的,等咱们都走了,反而显得倾城这里冷清了!”
顾敏作势撕她的嘴:“你这皮猴,亏你比倾城大了好几岁,竟然还没她稳重!”
“唉!”孔萱故意叹了口气,“谁让我是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呢!”
顾倾城见她们母女其乐融融,也抿了嘴笑。
孔薰悄悄捅了捅她,轻声问道:“心里舒服一些了没有?”
顾倾城点了点头:“薰表姐放心,我没事。”
孔薰把手里拿着的几本书递过来:“这是我们在路上买的几本闲书,你若是心里烦闷可以翻一翻,都是记载沿途风土人情的,还有很多奇闻轶事,也挺有趣的。”
“多谢多谢,”顾倾城接过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薰表姐这礼物实在是太贴心了!”
孔萱凑过来道:“我还记得路上听了个笑话,十分可笑,趁现在人多,我要讲一讲,阿薰,你可别揭穿!这个故事连母亲都没听过呢!”
顾敏见顾倾城愁容消减了不少,便也跟着凑趣:“是吗?讲来听听,若是不能引人笑,可是要罚的!”
孔萱拉开架势:“诸位客观听了!话说有一个县以做大酱闻名,许多外地人经由此地,都会买一些带回家馈赠亲朋。这一日,有个年轻人慕名而来,见前面有个老翁挑着担子……”
孔薰皱眉打断:“快别说了,好恶心的!”
孔萱自己想了想,也觉得是,便笑了笑:“这个不行换下一个嘛!这笑话啊,我脑袋里多得是!”
可是一连讲了好几个,孔薰都以太过低俗给打断了。
顾倾城忽闪着一双清澈的剪水双瞳,忽然笑道:“我来讲一个吧,是有一日在长公主府听来的,还是真人真事呢!就发生在桃源县,桃源县因为有一座桃源山而得名,可以说是物阜民丰,所以很多官员都争着去做桃源县令,有一位彭大人,已经连任了三任,却宁肯放弃升迁机会,也要想方设法留任桃源。
“如今这位彭大人已经快五十岁了,连他自己都数不清自己在桃源县有多少财产。有一日,他在街上行走,忽然看到一个翩翩少年,十分喜爱,略一交谈,竟然十分投机,硬要与那少年做忘年交。后来一序庚齿,谈论家世,彭县令才发现,原来这少年竟是他第二十八个庶子!”
顾敏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双眉紧锁,眉宇间阴沉的要滴下水来。
孔萱和孔薰也都相顾失色,孔萱嘴快,不禁说道:“可见这彭县令是个十恶不赦的贪官!”
顾倾城含笑摆了摆手:“还有呢,还有呢,那彭少爷也只是很小的时候见过父亲,如今父子相认,自然十分欢喜,然后彭二十八少爷便说他受了欺负,让爹爹去撑腰。
“彭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