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母后,我有些明白了。您给我点时间,我想我能做到的。”
顾倾城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我也相信,你能做到。不过,承儿,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要改变自己的性格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要慢慢来,不能急于求成,否则,很可能达到相反的效果。”
萧承答应下来,又问:“母后,可是昀儿该怎么办?”他无限忧愁,“将来难道只是让他这样游手好闲下去不成?”
一个七岁多的孩子,却有了这样的忧虑,小大人的模样叫人又是好笑又是感动,顾倾城柔声道:“承儿,也许你不爱听,可是你们兄弟两个的命运真的是早就安排好了的。你会是大禹的君王,而昀儿则会继承你祖母的逍遥宫。你们兄妹三个当中,若说最自由的就是小愉儿了。
“愉儿是个女孩子,是被我们大家宠着长大的,但是她却也不是能够任性妄为的,她可以娇憨活泼,可以英气豪爽,也可以温柔腼腆,但前提,她不能嚣张跋扈,不可以成为你和昀儿的负担。
“所以说她自幼,却也是相对的。说到底,作为父皇母后的儿女,都是身不由己的,你不得不做皇帝,昀儿不得不继承逍遥宫,而愉儿享受了她的自由和尊荣,也要承担起作为公主的责任,最起码便是不能给大禹抹黑。”
萧承深色认真,“这个我懂。太傅讲过多次了。每个人都是有责任的。比如儿子,他享受了父母提供的成长环境,长大之后便有责任孝顺父母。比如臣子,既然拿了朝廷的俸禄,做了官,就要恪守职责,上不愧于君,下不愧于民。”
顾倾城张了张嘴,想跟萧承说,这样的见解其实是片面的,但转念又一想,萧承毕竟还小,说得太多了他也未必能懂,就算他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和萧凤梧再慢慢教导就是了。
同时她也有些愧疚,把教导孩子的责任交给了太傅以及肖遥和梁立儒之后,她和萧凤梧对这方面的关注也就少了很多,所以才没有对萧承待人淡漠之事特别在意。
“好孩子,”她摸了摸萧承的头,“说了这么久,累不累?”
萧承摇头,他其实很喜欢坐下来和萧凤梧、顾倾城谈天,只是这样的机会太少了,自己平日里课业太多,父皇政务繁忙,母后手头也有办不完的事情,虽然隔段时间父皇母后都会腾出时间来和自己兄妹三个一起去玩,但是也只是玩而已,虽然会缓解一下疲劳,放松一下心情,可是他还是觉得远远不够。
顾倾城微笑:“以后,我们每天都腾出时间来像这样坐在一起聊天好不好?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母后,便是母后不知道,我们也可以一起去问你父皇,或者问太师、丞相。母后也想知道你这小脑袋是怎么想问题的,同样,母后也会告诉你,同样的问题母后会怎么想。”
萧承欢欢喜喜答应:“好!当然好啦!”
顾倾城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好像从三岁之后,萧承便很少这样开心地笑了,他通常都是绷着一张小脸儿,时时刻刻都非常严肃的样子,就算是笑,也仅仅是嘴角微微上扬而已,像这样的露齿而笑,实在是太少见了。
想到这里,顾倾城心中微微一酸。为了做个优秀的太子,为了将来能够更好地继承并发扬萧凤梧的事业,儿子失去了太多……
可是这一切,却不是她能够左右的。这是他必须要走的道路啊!
她觉得眼睛有些发涩,抬起手帕揉了揉眼睛,眼角的余光便看到原本就虚掩着的门边探出了两颗小脑袋。于是佯装生气,说道:“你们两个小鬼头,既然来了,怎么不做声?鬼鬼祟祟的想什么样子!”
萧续吐了吐舌头,拉着萧愉一起走了进来,萧愉脸上的笑容非常甜蜜,一进来便小跑着扑进了顾倾城怀里,甜甜叫了一声:“母后!我好想你!”
顾倾城轻轻在她脸上掐了一下,“你这小嘴儿啊,抹了蜜了吧?”
“啊?”萧愉懵懵懂懂睁大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眨呀眨,“什么意思啊?”
萧承低头笑了起来,萧续在她头上拍了一下,老气横秋地道:“连这也不懂,你可真是个棒槌!”
“棒槌是什么啊?”萧愉眨巴眨巴眼睛,微微侧首,嘟起了一张红润润的小嘴儿。
“呃……”萧续挠了挠头,“棒槌嘛,就是那个……洗衣服的时候用的那个东西啊,一头粗一头细,就这样捶啊捶啊,衣服就洗干净了。”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可是……”萧愉神情迷茫,“为什么说我是棒槌?我又不是一头粗一头细……”
“啊?”萧续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却是真的被问住了。
顾倾城绷不住,大笑起来,连萧承也笑得前仰后合,抬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你又是从谁嘴里听来的混账话?怎么拿过来跟小愉儿说?”
“这是混账话吗?”萧续也迷茫了,“不是吧?棒槌而已嘛,不就是洗衣服用的吗……”他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因为不光是顾倾城和萧承,屋子角落里站着的宫女肩膀也在不断抖动,可见自己这次是闹了大笑话了!
他上前两步扯着顾倾城的袖子,“母后,你告诉我,棒槌是不是还有别的用处?”
“不是,”顾倾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棒槌就是洗衣服用的东西,你说的很对。但是呢,棒槌是种非常简单的东西,所以就用这个词来形容头脑特别简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