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梧慢悠悠来到李彦面前,清雅的竹香扑面而来,李彦激动得一个哆嗦,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当初她曾经在萧凤梧离京的时候也上街瞧过热闹,见过萧凤梧的真容,就是那一次便对萧凤梧情根深种了。
那一次,萧凤梧和淳于野当街翻脸,所有的京城贵女都对萧凤梧嗤之以鼻,唯独她,看萧凤梧看得眼睛都红了。
那些庸脂俗粉又怎么知道,只有六皇子这样的人将来才能有稳稳当当的亲王做!
但凡如今掐尖儿的,将来不论哪个皇子登上了帝位,还能有好日子?也只有这般不图上进,没有什么真本事的,才碍不着别人的事,这一生也才能平平安安。
那是皇上的儿子,又是幺儿,虽然被派去了边关,但绝无性命危险,在外蹉跎三年五载,回来之后,还是他富贵的闲散王爷!
再说,六皇子长成这样,每天对着他,这心里该有多美?都说女子美丽那是秀色可餐,可是自己瞧着,自己若是终日对着这么一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那也不用吃饭了!
新君即位之初,赵王处处都应该避着风头,可是几十年之后呢,这儿孙当中难道还不能有几个有出息的了?到时候不管是走科举入仕也好,还是拉关系找门子也好,只要不涉及那些紧要之处,难道皇上还能不给点方便?
年轻之时,自己跟着赵王是人人羡慕的亲王妃,等到老了,那便是风光无两的老太君了!
想到这里,李彦的心中热乎乎的,脸上更红了,垂下头去,露出一截粉红的脖颈。
萧凤梧眼中掠过一丝厌恶,却笑道:“你果真是汝阳公家的女公子?行几?”
李彦抬头飞快地看了萧凤梧一眼,见他面上含笑,丰神楚楚,心跳得越发厉害了,抖着嗓子道:“奴行三。”
萧凤梧被这一声声的“奴”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强忍着夺路而逃的想法,继续问道:“那么李三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荒郊野外的,不怕出什么事么?”
“回殿下,”李彦醒过神来,忙屈膝行礼,“家父这几日忧思难安,说是先祖父在地下受苦,为此一病不起,家母身子弱,家姐是待嫁之身,所以奴特意出城来家庙,一则给先人焚化些纸钱,二则也是替父母祈福。”
“哦,”萧凤梧点了点头,“你倒是个孝顺女子。你的马车怕是不能用了吧?这样好了,本王派人护送你前去,然后再妥善送你回家。虽然京畿重地平安无虞,但是你一个孤身女子,还是小心为上。”
“啊?”李彦傻了眼,到了现在,不该是赵王亲自护送着自己去家庙走上一遭的吗?
看她一副傻愣愣的样子,眼睛里全都是不加掩饰的失望,萧凤梧目光沉了沉,他可没想到这位李家三小姐竟是个草包!
李彦回过神来,懊恼不已,怎么竟这么失态起来?难道当真是因为美色当前,自己被冲昏了头脑?赶紧描补一二吧!
她再次行了个福礼,尽量做出温婉大方的样子,道:“那便却之不恭了,多谢赵王照拂。奴回去之后一定会让家父备厚礼登门道谢。”
萧凤梧心中冷哼一声,爷还在乎你那点厚礼?口中却道:“不是令尊身子不适么?”
“啊,”李彦差点跺脚,怎么自己这脑子这么不好使了!“待家父身子痊可,一定会登门道谢的。”
“那倒不必了,”萧凤梧温言道,“只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貂裘,又看了看李彦身上哆罗呢的斗篷,觉得若是把自己的貂裘拿给她……这份恶心实在受不了,“春寒料峭,怎的李三小姐连个手炉也没拿?这斗篷也单薄了些吧?”
李彦低头,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奴担心太过,只想着早些到家庙里令先人安心,给父母祈福,倒忽略了这些。”
“宝成,”萧凤梧微微侧身,招呼道,“你去,把本王那件灰鼠斗篷拿过来本王惯用的那个红铜手炉烧热了取来。”一边说着,一边挤了挤眼睛。
宝成苦了脸,那件灰鼠斗篷分明是自己的!至于红铜手炉,也不知道是谁的!
拿自己的东西送礼,难怪爷这么一脸的促狭!
李彦受宠若惊,忙谢了又谢。
萧凤梧微微喟叹:“李三小姐这样神仙一般的人品,若是冻坏了,岂不是本王的罪过?”
等宝成把灰鼠斗篷取来,萧凤梧接过,亲手抖开给李彦围好,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这身衣服,真好看。”
男子清爽干净的气息一近又远,那股清雅逼人的竹香真是令人陶醉!
李彦激动得身子都开始发抖,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好把头低下装作娇羞无限的样子。
萧凤梧强忍着恶心,脸上带着笑,把手炉塞进李彦怀中,招手叫宝成:“你亲自跑一趟,送送李家三小姐。”
李彦忙再次屈膝行礼,轻轻转身,裙子旋成了一朵花,那些蝴蝶活了一般上下飞舞。
萧凤梧早已背转了身子,这等货色……没想到竟是这等货色!
等李彦扶着羽灵的手上了马车,萧凤梧这才收起笑容转身回去,立刻吩咐:“打水!本王要净手!”
想起方才自己给李彦披斗篷的时候,她竟然还顺势扶了自己一把,皱起眉头,把身上的貂裘也解了下来,冷冷的道:“丢掉!”
话一出口,觉得太落痕迹了,改口道:“收进空箱子里,以后再也不穿了!”
而李彦则激动到语无伦次,拉着羽灵的手不住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