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梧忙问:“什么地方?”
“就是庆国公废园啊!”顾倾城仔细回想了前世的记忆,并不曾发现什么与庆国公府旧址有任何关联的讯息,可能是因为久居深闺消息不通的缘故吧,毕竟那时候她和崔晋见面的时候也不很多。
“你怎么会注意到这个地方?”萧凤梧不由皱起了眉,庆国公废园前些年他曾经去过,里面遍布机关,几乎步步陷阱,稍不留神便会吃了大亏,即便那时候他少年心性,十分好胜,也没能有勇气探察到底。
根据前段时间从张合手中截获的东西,可以肯定,庆国公废园是邢业经营多年的一个秘密据点,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不得而知,但是能够被这样严密防护着,干系必定非同小可。
“我们不是还没找到有用的线索吗?”萧凤梧问道。
顾倾城点头:“我知道,可是既然邢业那么重视它,就足以说明这个地方的重要性了,既然我们得不到,何不毁掉?”
“毁掉?”萧凤梧疑惑道,“怎么毁?”
顾倾城目中寒光一闪:“你说皇上最忌惮的是什么?”
“最忌惮的?”萧凤梧重复了一遍,才说道,“他最忌惮的便是有事情超脱了自己的掌控,尤其不能容忍的便是有人挑战他的无上权威。”
顾倾城颔首:“这就是了。你看,不管以前他对邢皇后有多少猜忌和防备,但邢皇后临死之时说了那么一番肺腑之言,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就算消除了。不仅如此,皇上对邢皇后乃至邢家还存了几分愧疚。忆及往事,难免会兴起缅怀之意。那些忌惮与防备也会相应降低。”
萧凤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顾倾城便继续说道:“如此一来,便给了邢家以喘息机会,等到他们与萧凤宸之间的联系加强之后,邢业隐藏多年的地下实力也会慢慢浮出水面,那也将是萧凤宸争夺帝位最有力的帮助。我有一种预感,一定与庆国公废园有极大的关联。”
萧凤梧露出恍然之色:“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即便我们找不到有力的指证邢家的证据,也可以人为捏造,然后把证据全都指向庆国公府废园。”
顾倾城笑靥如花:“正是如此。”
萧凤梧皱眉思索良久,才说道:“这个想法不可谓不大胆。邢业老奸巨猾,这么多年来都并未露出一丝一毫与庆国公废园有关联的马脚,可见行事十分周密……”
“你说会不会是这样,”顾倾城眼睛亮亮的打断了他,“你也知道,襄宁侯府地下有四通八达的地道,会不会庆国公废园地下也有类似的密道?”
萧凤梧眉头并未因此舒展:“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就算是有,我们也很难找到突破口。以邢业的性子,出入口必定都十分隐秘,而且不会和镇国公府有什么关联。”
顾倾城却越想越兴奋:“不如这样啊,我们派人悄悄打通一条密道,就是从原镇国公府通向庆国公府废园的,然后做出种种痕迹,表明经常有人通过地道来往于两府之间。一座废弃的府邸有什么值得这样大费周章的?除非那里面放置了不可告人的东西,比如大量的军械,或者大笔的银子,再或者危险性极高的武器……”
说到这里,她忽然打住,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怔怔望着萧凤梧。
萧凤梧也把目光投过来,神色极为凝重,“你说,有没有可能里面存着大量的火雷?”
“怎么会这么想?”顾倾城声音有那么一丝不稳定。
萧凤梧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趟,道:“我也不是很确定,这件事我需要和谋士们商量一下。我这就出去一趟!”说罢转身便走。
“哎!”顾倾城追出门外,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只得转身回来。没精打采把那些官员的履历什么的全都收起来。
晚饭的时候,萧凤梧也没能回来,顾倾城越发觉得此事严重,所以屏退了所有服侍的人,经由密道,到了别院,拿出自己先前默写下来的邸报,仔细翻看。
她知道,朝廷有专司制造火药和火器的机构,归军器监管辖。
也知道民间火药流通是被严令禁止的,哪怕是烟花炮竹,也是由工部统一督造,由皇商经营的。
民间若是有人制造、贩卖私炮,一径查处便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只不过因为能够牟取暴利,私炮的制造和贩卖还是屡禁不止。
属于违禁物品的除了火药,还有生铁,即便是铁匠铺每个月也只能买进五百斤生铁。
所以她查这些邸报便要着重查找往京城里货运的东西到底有没有违禁品。
邢业那般重视庆国公废园,说不定那里便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集散地,甚至制造作坊。
只可惜,能上了邸报的都是朝廷大事,像这种货运之事极少提到,偶尔一提还是说户部官运之物出现了重大失误。
所以,把这些邸报翻了个遍,却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她不禁抬手揉了揉眉心,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事有心无力。
背后门一响,萧凤梧缓步走了进来,抖开手里的披风给她披上,温声道:“虽然是春天,夜里也有些寒气,你自己在这里这么久,就没觉得冷?”
“君玉,”顾倾城无力的道,“我到底还是帮不上你什么……”
“别这么说,”萧凤梧握了握她的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把你的话跟谋士们仔细讨论过,他们都说十分重要。我们已经撒下人手四处打听这些年邢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