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梧这一回来便过了几日消闲日子。
昭帝一直不曾召见他。
他也乐得自在,反正一去九个月,心里惦记顾倾城惦记的都要长草了,于是每日携了顾倾城去踏春赏景,十分悠闲自在。
顾倾城记着问他:“不是母亲去西南了吗?你见到了不曾?”
“见到了,”提到这件事萧凤梧不胜唏嘘,“若不是母亲去了,这一次只怕我就丢人了!”于是细细把有人在井中投毒的事情说了一遍。
“可惜的是到最后也没查出来到底是谁给投的毒,”萧凤梧想起此事就觉得气闷,“开罗人本不善于用毒,可是卢琳身上的毒包括在井水中投的毒,都不是一般的毒物,若非母亲带着曾先生去了,我还真就在阴沟里翻船了。”
顾倾城担心地道:“那后来呢?即便是不好查,但这件事对谁最有利不是谁就有最大的嫌疑么?”
萧凤梧微微苦笑:“若说利益自然是开罗人将得到的最大,可是开罗人根本就不擅长用毒,给卢琳服用的毒据说是开罗的宫廷秘药,可是我遣人潜进了开罗皇宫,发现他们倒是的确有一种宫廷秘药,但是与给卢琳服用的这个相比也太小儿科了。”
顾倾城蹙眉:“如此说来,竟是茫无头绪?”
“也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萧凤梧想起自己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娘,忍不住抬手抚了抚额,“母亲应该发现了什么,但是她一去就没了踪影,我回来的时候她也只传信给我说她还有事要忙,让我想干什么只管去干,我也不能一味在那里等她,所以便回来了。那边的事情有淳于呢,如果找到蛛丝马迹他一定会很快查明真相的。”
说到这里他眼神凌厉起来:“到时候那幕后之人便等着承受我的怒火吧!”
顾倾城点了点头:“这种做法也实在是太下作了!”
萧凤梧唇边却又绽开了一个笑容,“放心好了,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也不会在这方面吃亏了。”
顾倾城又问:“卢家的那些人安排到哪里了?这些人可是不能出意外的。”
“放心吧,出不了意外,”萧凤梧不在意的道,“我派人送他们到了泰安村,同时叫人护送你表姐去和淳于汇合,淳于要在西南留三年,我是不忍心让他们夫妻长久分离的。”
“嗯,”顾倾城赞同的微笑,“这件事做得好!”
“嘿嘿!”萧凤梧凑过来,涎着脸笑,“既然做得好,有没有奖赏?”
“去!”顾倾城推了他一把,红着脸道,“你是小孩子吗?还要讨糖吃?”
萧凤梧嘟了嘟嘴:“你就是最大的蜜糖!”
顾倾城脸更红了,急忙岔开话题,“你说皇上这么好几天了还不召见你,为的是什么?”
“能为什么?”萧凤梧一声冷笑,“不过是为了杀杀我的性子罢了,他不就是怕我气焰高涨么?”
顾倾城不觉叹了口气:“为什么生在皇家,这想法便这样古怪呢?”
“他是如何得到那把宝座的,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萧凤梧淡淡说道,“所以他非常害怕有人会用同样的法子把他的宝座抢走,他爱那个宝座胜过了一切。”
顾倾城沉默不言,在有的人眼中名利不过一场浮云,而在有些人眼中,名利便是一切。
“只怕他也希望我火性上来大闹一场,”萧凤梧唇角挑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然后也便有借口惩处于我了。”
昭帝最注重制衡,先前梁王和太子斗得乌眼鸡似的,他也不管,反正双方势均力敌,也闹不出什么意外。
结果后来又来了个萧凤宸,他便提一提萧凤宸的位分,把两个人的战场变成三个人的。
太子和梁王相斗,出了事,他怕萧凤宸一家独大,又嘉奖了陈王。便是陈王不想争这个位置,郑贤妃和郑家也不会坐视不理。
再后来,太子逼宫失败,身死,昭帝干脆又把梁王放了出来就是怕萧凤宸一家独大。
到了如今,萧凤梧回来了,恐怕昭帝又要琢磨怎么让这几个皇子再次势均力敌吧?毕竟梁王才放出来,名声已经毁了,短时间内是没有力量与萧凤宸相抗衡的,若再添上一个萧凤梧,萧凤宸便又不足匹敌,想要如何均衡,的确是个难题。
“别想这些了!”萧凤梧指了指眼前大好的春-光,“你瞧瞧,我们说这些无趣的东西,岂不是辜负了天地造化?”
顾倾城一笑,暂时抛开了这些心思,专心和萧凤梧游春赏景。
这样悠闲自得的日子,到了三月二十三便结束了。
昭帝晾了萧凤梧整整六天。
终于在三月二十三这日的早朝宣召。
萧凤梧上早朝走了,顾倾城便觉得这日子又冷清了许多。
正百无聊赖之时,嘉惠郡主来了。
顾倾城忙亲自迎到了垂花门。
嘉惠郡主的神情不知怎的有些不大自然,一句“六嫂”叫出来有些别别扭扭。
顾倾城也没在意,含笑携着她往里走。
嘉惠郡主却把手抽了回来,说道:“六嫂,六哥不在家?”
“嗯,”顾倾城答应一声,“陛下宣召他去上早朝议事。”亲王领了差使出京,回来之后未经宣召是不可以去上早朝的。
嘉惠郡主似是隐忍许久,终于忍不住说道:“六嫂,我有话要问你。”
顾倾城知道她心思单纯藏不住话,但她能有什么事?也无非是和梁立儒之间的婚事罢了,遂笑道:“我正要问问你呢,你这一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