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龄,”萧凤梧一直没有出声,此刻才开口,“尸体上若没有别的发现,便可以让人抬出去了。天气太热了。”
阿力奇已经死亡超过两个时辰,气味已经与活人完全不同,耳边开始有苍蝇的嗡嗡声了。
“是!”房龄答应一声,在尸体上涂了一层特殊的药水,对阿力隆道,“这个药水可以确保尸体在一个月内不会发生大的改变,只不过会慢慢脱去水分变成一具干尸,若是你们想要把尸体运回故土安葬,那么,请尽早。”
阿力隆哭得不能自抑,只是点了点头。
“好了,”萧凤梧转头对张栋说道,“尚书大人,牢房里这些人烦劳你分别审问,你的办案能力本王是十分信得过的。”
说罢抬脚出了牢房。
张栋苦着脸,手指都在发颤,我的老天爷!这里面可是极有可能便隐藏着那位身具化骨绵掌这种神奇武功的的杀手的!万一自己审案过程中,那人狂性大发给自己来上一掌可怎么好?
“刘……刘侍郎,”他嗓音发颤,叫道,“此案交给你审理了!”说罢脚底抹油,溜了。
被点名到的刘侍郎虽然脸苦的像是一口气吃了三斤苦瓜,却也无可奈何,他是刑部左侍郎,右侍郎今日病了,没能来,品级再低一些的人又没有资格审案,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萧凤梧出了刑部大牢便往外走去,张栋气喘吁吁追了上去,问道:“殿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萧凤梧瞟了他一眼,道:“若有用到尚书大人之处本王自会派人来请,在这之前大人先去把那些漠北人审问甄别一番便可。”
说罢脚下并不停顿,笔直往外走去。
“殿下!”张栋叫道,“洛王殿下那边该怎么办?”
萧凤梧边走边说:“时候到了,你自然便知道了。”
出了刑部衙门,宝成忍不住问道:“爷,奴才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萧凤梧看了看马桩上拴的马,又瞧了瞧一旁的大轿,有着片刻的犹豫,时辰接近中午,天气很热了,若是坐轿子的话,气闷,若是骑马的话又会太晒……
“爷,”宝成问道,“洛王当日主审耶律璟行刺一案,但耶律璟突然在审案期间暴毙,洛王被追责,责令不许出府门,可为什么作为刑部主官的刑部尚书却没有被牵连呢?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萧凤梧已经决定坐轿了,回头冲着宝成一笑,“有时候跟你这种笨人在一起也挺有意思的。”一弯腰坐进了轿子里。
青田先生紧跟着也要上那乘青帷小轿。
宝成忙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问道:“先生,您给我解解惑。我是真的笨。”
青田先生淡淡一笑:“不过是君王制衡之术罢了,”见宝成犹自一脸不解,只得直白的说道,“不过是皇上打压洛王的一个手段罢了!”
宝成这才恍然大悟,跑到萧凤梧的八抬大轿旁,问道:“爷,咱们去哪?回府?”
“不,”萧凤梧挑起轿窗上的纱帘,微微一笑,“我们去梁王府。”
萧凤良听说萧凤梧来了,登时从病榻上一跃而起,原先萎靡不振的病容一扫而光,咬着牙道:“刀斧手准备!”
“哎哎哎,”耶律琛忙伸手拉住他,“我说梁王,你是昏了头了?”
萧凤良十分不高兴,这人怎么能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呢?“北王,你莫忘了,若不是本王力保,如今你可还在刑部大牢里呢!”
“我知道我知道,”耶律琛笑嘻嘻说道,“所以我才拦住你啊!梁王啊,你想想,萧凤梧若是在你府里出了事,你不是第一个被追究责任的么?到时候这皇位只会离你越来越远……”
萧凤良也慢慢冷静下来,知道耶律琛说的是实话,悻悻然道:“我只是不甘心!”四月的那一次,就差那么一点就把这块绊脚石踢碎了!
“如今他又风光起来,”萧凤良磨了磨牙,“本王便不相信他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大肆上蹿下跳拉拢朝臣。本来本王如今便处于劣势,如此一来,跟他的差距不是愈来愈大?”
“诶,”耶律琛微微一笑,狐狸一般,“梁王这话可就说错了。如今与以往不同,以往你是孤军奋战,如今不是还有我相助么?你们大禹不是有句俗话说什么‘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么,难道你我加起来还顶不上三个臭皮匠?”
萧凤良的头脑彻底冷静了,问道:“那么,你有什么良谋?能够让萧凤梧有来无回,并且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耶律琛嘿嘿一笑,附在萧凤良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萧凤良立刻笑了,“好!如此甚好!只是要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耶律琛摆了摆手,“为了大事,这么一点点牺牲也是值得的。好了,我还病着呢,也该回去养病了,至于怎么接待萧凤梧,可就要看你的了!”
“放心好了!”萧凤良十分自傲的道,“你以为本王这么多年的涵养功夫是白练的?”
耶律琛笑笑,不置可否,转身去客房歇着了。
这边萧凤良命开了大门,自己让两个小厮搀扶着,亲自迎接到了大门口。
萧凤梧的大轿正对着梁王府的大门停着,轿帘已经挑起来,他却还在轿中端坐,一直等看到萧凤良的身影了,才慢条斯理从轿中出来,含笑施礼:“劳动二皇兄了。听闻二皇兄近来身体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六弟不是也身子不舒服?”萧凤良少气无力地道,“可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