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久有些沉不住气了,不是审问驿馆无头尸案么,怎么话题越扯越远了?
他忍不住伸手扯了扯萧凤梧的袖子,萧凤梧却对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继续说道:“我固然有这个能力,但是却不屑为之。何况,我这么做的理由呢?你也该知道,在活人身上剥皮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你们漠北人才做得出来!”
耶律琥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嘴唇不断抖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萧凤梧眼神渐渐凝定,问道:“耶律琛这般对你,你是不是也有理由那样残忍对他?”
耶律琥不说话。
萧凤久终于忍耐不住,悄声问道:“耶律琛失踪和耶律琥的儿子死亡发生的时间先后顺序是怎样的?”
“还用问么?”萧凤梧淡淡笑道,“自然是耶律琥的儿子死亡在前,耶律琛失踪在后。”
萧凤久还是满含疑惑:“可是……”
“可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的儿子已经出事了!”耶律琥抢先说道,同时神色不善盯着萧凤梧,“而且,有人能够证明,耶律琛并不是折在我手中的!”
“哦?”萧凤梧拖长了声音,带着一点点笑意,问道,“什么人可以证明?”
“当然是……”耶律琥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难道承认他知道耶律琛夜入赵王府图谋不轨?那不是证明了他也是耶律琛的同谋,那样一来,萧凤梧反咬一口,哪怕单单揪住耶律琛夜闯赵王府不放,也够自己乃至整个漠北喝一壶的。
但若不承认的话,杀人的罪名最后十有八九还是会落在自己头上。
真真是进退两难。
“所以还是没有人可以证明耶律琛不是你杀的,”萧凤梧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即便你杀耶律琛的时候,并不知道你的儿子被害了,但是如今不也已经得知了么?心里应该是既痛恨又畅快的吧?痛恨耶律琛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将你陷入绝地,但也畅快于总算亲自把杀子仇人送上了绝路。”
耶律琥闭上眼睛,慢慢流下泪来。说到底还是自己造孽!当年若不是看上了自己父皇的妃子,并与她有了苟且之事,如何会有耶律琛……
如果没有他,哪里还会有后来这些事!自己险些就绝了后了啊!
不,事实上已经可能绝了后,毕竟耶律琛还没有娶妻生子,他杀了耶律直兄弟四个,便没有理由留下耶律直几个的儿子,至于说幸存的美林莎,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一半几率是个儿子!
萧凤久佩服极了,虽然一开始萧凤梧东拉西扯看似漫无边际,谁知最后竟然又问回了正题,并且让耶律琥哑口无言。于是悄悄冲着萧凤梧挑起了大拇指。
萧凤梧微微一笑:“说罢,耶律琛的头颅在什么地方?”
耶律琥摇头:“我不知道。而且我屋后找到的尸体,也并不是耶律琛的,我比你们了解他,那的确不是他的尸体。若是你们能够找到他的尸身,我也许能够根据尸身的线索帮助你们找到耶律琛。”
萧凤梧“哈”的一笑:“耶律琥,你搞错了吧?耶律琛是我们什么人?我们为什么要那样关心他的尸体?你也该很清楚,案子审理到这里,已经与我们大禹没有多大干系了,我们最应该做的便是将你引渡回国。至于贵国的皇帝想怎么处置你,那便是你们国内的事了。不过案子既然发生在我们国内,我们便不得不多问几句。”
耶律琥忽然笑了起来:“赵王,你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
“哦?”萧凤梧一挑眉梢,“什么事?”
“我根本没有杀人时间,”耶律琥一字字说道,“就算按你所说,我有杀人动机,但是我没有杀人时间。你们的仵作应该能推断出那具尸体的大概死亡时间,两相印证,便能知道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杀人!”
萧凤久急忙翻开了手边的案宗。
萧凤梧的淡淡一笑:“难道杀人这种事,非要你东王亲自动手么?”
一句话便把耶律琥堵了回去。
耶律琥磨了磨牙,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索性扔出一句:“反正我没有杀人!”
简直就像小孩子撒气一般!
萧凤梧转头看着萧凤久:“四皇兄也不必再翻阅卷宗了,我们可以回禀父皇了。”
“这……”萧凤久迟疑道,“可是我们还没有结案……”
“根本就不需要我们结案,”萧凤梧瞥了一眼,地上的耶律琥,“这件事已经是漠北国内的内部争斗了,咱们已经无权过问。”
萧凤久点了点头:“如此……徐大人,结案陈词还是需要你来写的。”
徐勒摸了摸额上的汗,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可以这样审案!忙道:“是,臣遵命!”
“赵王,”耶律琥阴森森地道,“你当真以为我没话可说了?”
本来萧凤梧正想站起来离开,闻言便又坐下了,问道:“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耶律琥字字铿锵:“为什么我们漠北来的使臣,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全都出了事呢?耶律璟甚至还没有开始和贵国商谈便已经丧了命,而我和耶律琛在商谈已经有了初步结果的时候双双出事,难道这都是巧合?难道不是贵国因为不希望与我们漠北成为友好邻邦而做的手脚?”
萧凤久不由得勃然大怒,斥道:“满口胡言!”
“是不是胡言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耶律琥冷笑道,“所谓的证据指向我们国内,所谓的我们兄弟相残,都是你们在自说自话,在你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