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梧外出办事总觉得心神不宁,在陈王府略坐了片刻便想回府去,萧凤久恰好有些事情同他商议,便拦住他没有放行。等把事情说完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萧凤梧实在坐不住了,拒绝了萧凤久的留饭,准备回赵王府。
谁知出门之后便遇到一家出殡的,被阻挡了一阵子,等这出殡的队伍过完了他才发现自己的马头上不知何时被绑了一封信,打开信一看,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映月峡一晤”,落款却是平安王陈。
萧凤梧并没有决定真的去赴约,映月峡那一带地动受灾最严重,前两天他和萧凤久几乎天天泡在那里,所以对那边已经熟悉到闭着眼睛都不会摸错地方的程度,因此确信若是平安王想要在那里对自己设伏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平安王狡狯如狐,断乎不会做这种事,所以这一定是个幌子。
但也因此他才召集了自己一部分暗卫,一方面去查那出殡的人群是否有蹊跷,另一部分人则去调查平安王的行踪。
平安王狡兔三窟,被自己掏了一个窝,立刻便整体搬家了,干净利落的让人称奇。
所以想要抓住这样一头狐狸并不是件容易事。
处理完了这件事,萧凤梧越想越觉得不对,那出殡的队伍几乎过了小半个时辰才过完,自己又吩咐事情也耽误了小半个时辰……怎么都觉得像是有人故意拖延时间,阻止自己及时回府似的。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边,暗自懊恼,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赵王府。
但是这短短的路程却并不平顺,在路上他遭遇了三次冷箭,只不过,他无心理会,都派了暗卫去处理,自己仍旧毫不耽搁赶回府中。
宝成一直跟在他身边,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急匆匆赶回来。
萧凤梧抿紧了唇,并不理会他的喋喋不休,一进府门下了马把鞭子扔给他,便大跨步朝二门去了。
前院以及二门上十分正常,所有人都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从二门道长乐堂所见的也都是面容平静的仆人,看不出来丝毫异样,可是萧凤梧的心却越来越紧。
等到了长乐堂大门内,这种不安越发强烈了。
绕过影壁,便看到院子里七扭八歪倒着一地人,包括白嬷嬷在内。
白嬷嬷手边甚至还有一个托盘,碗碟已经打翻了,碗中流出来的汤汁已经冻成了冰。
他俯身检查了两个人,脸色登时变得铁青,发出暗号通知了谷风,自己飞身朝内室跑去。
内室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无。
萧凤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到了落地罩旁,一眼看到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陌生男子,他没有理会径直往里走,便看到架子床上的帐子被扯落了半幅,地上还扔着顾倾城一见破损了的衣衫。
他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大步过去,便看到顾倾城靠着床里斜卧着,还小心地护住了肚子,却是双目紧闭,外衫只剩了手臂上挂着的两截袖筒。
萧凤梧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了,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床上去的,直到颤抖着手将顾倾城抱进怀中,觉察她身子是温热的才把心头的躁动暂时压了下去,仔细检查一番,发现她只是暂时昏迷了,才算松了口气,目光一转便看到她手边还放着几页纸,只匆匆看了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将顾倾城安顿好,萧凤梧把地上的破损的衫子也捡起来,将另半幅帐子干脆也扯落了,随手卷成布条,走过去把地上躺着的那男人捆了个结结实实,怕他跑了,还点了他周身的穴道。
这才吩咐已经来到外间的谷风:“先请张大夫过来。”
外面的人已经都安排进屋子里取暖驱寒。
谷风只当是要给他们开药方免得留下寒症,便没有多想,吩咐人去请张大夫。
这边萧凤梧已经再次开口:“谷风,把这个人带下去,好好看押,”他冰冷的目光在那人过分妖媚的容颜上一扫,想到顾倾城破损的衣衫,目光中透出几分杀意,“废了他的武功!”
“萧凤梧!你敢!”地上那人却已经醒了过来,闻言不禁叫道,“你若不想让你的王妃名誉扫地,你便杀我!”
萧凤梧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睨视着他,冷冷说道:“本王从未想过要杀你,不过是废了你的武功而已,陈昌。”
陈昌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与你交易,你莫废我武功。”
“陈昌,”萧凤梧面如寒霜,“你该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废了你的武功都算是便宜了你!”
说完再不给他说话机会,便叫谷风将他带走了。
“君玉……”床上也传来顾倾城低弱的叫声。
萧凤梧立刻转回身,身形如风,卷到床边,柔声问道:“你怎样?可有哪里不舒服?我已经叫人去请张大夫了。”
“这个,”顾倾城伸出手来,掌心里还握着陈昌给的小瓷瓶,“幻草的解药。”
萧凤梧接过去,转手给了身后进来的人,道:“别的事你不要操心了……”眸光一暗,这才注意到顾倾城下巴上青色的指痕,方才只顾着她性命无碍,便放了心,竟然不曾注意到这些小伤。
顾倾城忙抬手遮挡,手伸到半途又放下,“我自己已经涂了药膏,没有妨碍,已经不痛了……”
萧凤梧脸上满是疼惜与懊恼之色,自责道:“我曾说过,我会护你周全,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可是我……”
“别说了……”顾倾城虚弱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