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股强大撞击袭来,我们的身体不受控制来回撞荡着,我紧紧抱住苏越,他则抱住座椅,愣是凭着一股蛮力让我们两个人不至于失控撞出更严重的伤来。
咸腥的海水涌入机舱,我们拼命的向安全出口跑去,人与尸体拥堵在一起,宽敞的头等舱挤成了沙丁鱼罐头,寸步难行。
“安安,你先出去!”苏越用力一推将我推到了门口。
“不行,要走一起走!”
“没事,你先出去,我马上来!”他说着,机身突地倾斜,我被甩到了海里,而苏越却没了身影,舱门也因此斜进水里。
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因为重力影响,倒置的舱门被杂物与尸体堵住,我没头没脑的往外拔拉着,拉出一个个或伤或死的人,直到筋疲力尽也未见到苏越。
而我自己也因为水底的压力和缺氧不得不浮上水面,稍作休息又扎进水里,往返无数次也找到苏越,我感觉无与伦比的害怕。
无法想象他若死了,我会怎么样?十几年的相依为命,我们不是亲人胜似是亲人。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潜进水里,湛蓝的海水变得浑浊,到处都是尸体,生还者了了无几,机身倒扣在水中,慢慢的下沉,我感到绝望,一个念头支撑着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猛地我扒住舱门钻了进去,水浑无法视物,我只能一个一个找过去,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终于找到了苏越,他被卡在两个座椅之间,一个只手牢牢的抓住他,我愤恨的扯去那只手,拖着他往外游去。
再次一钻出水面,我将苏越放在一块座垫上,而我趴在另一块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海面平静异常,刚刚的吵闹似乎不存在一样,周围布满了动作怪异的溺毙者。
我完全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胸腔里阵阵作痛,我找来更多的座垫连在一起,让苏越趴在上面,他了无生息的侧趴着,俊颜苍白,湿发紧贴着面颊,不一会海水蒸发,凝结起闪亮的晶体。
“苏越,苏越!”我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尽力的实施救治,他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大声的哭出来,“你就这样死了吗?你不是说爱我吗?你为什么要死,你死了你知道我有多内疚吗?你为什么要死,你根本就不爱我,你不要死!”
我用力的挤压他的腹部,语无伦次的哭喊着。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好像睡了一会,又好像醒来了,一直到太阳西沉,血色斜晖泼洒在海面上,天边终于传来轰隆轻响,强大的风刮过头顶,我迷矇的睁开眼睛,用力的摇着胳膊。直升机很快来到了我的头顶,有人下来用绳索套住我的腰,而我则紧抱着苏越。
一上飞机马上便有医护来给我们做检查,当他们检查苏越的时候,露出沉痛遗憾的表情。
我艰难的坐起身,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落着,哭着他的名字:“苏越,苏越……”
边喊边摇晃着他的身体,“你醒来啊,你醒来啊!”
“对不起,他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医护过来搀住我,“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生生世世的爱而不得,母神,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我不爱他了,为什么你还要让他死!我放声大哭,哭的声嘶力竭,肝肠寸断。
“九儿!”突然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钻进耳朵,我浑身一个激凌,止了哭声,“谁?”
“九儿。”腿突然被人碰了碰,我下移事线,看到一只苍白的手搭在我的腿上,“苏越,你,你醒了!”
苏越虚弱的看着我,我顾不得擦眼泪,飞快的探一探他的鼻息。“医生,他没死,快来看看他!”
医生早在我说话前就来到他旁边,取出听筒,仔细检查过他的身体,“奇迹,真是奇迹!”
一脸岁月痕迹的医生频频点头,“徐某行医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心脏停止的人又再次醒来的病例。”
“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
“心率微弱,但是规律齐整,应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果然如老医生所说,苏越渐渐的恢复体力,当我们到达海城时,他竟然已经能够坐起身来。我喜极而泣,“太好了,你没事了!”
一通兵慌马乱之后,我们被安置在海城人民医院,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全身都是外伤,我的手因为一直拔拉,指关节出现了脱臼,肿痛不已。而他亦是差不多的情况,双双住院休养。
待到他人走净,病房内只剩下我们两人。他侧着身躺一另外一张床上,温柔的注视着我。良久突然出声道:“九儿!”
九儿?方才忆起他刚醒来时也是这样叫我的。我蹙紧眉头,疑惑的看着他。
“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你有我,有我们的孩子,你叫殷九九,我叫萧赜,哦,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好像叫卓长风。我们的孩子叫景明,他竟然是皇帝。啊……”他突然低呼一声,痛苦的皱紧眉头。“可是为什么我好像又叫你安安呢,你到底是安安还是九儿?”
“我……”我看着他,泪水浮上眼眶,他的面容隐在一片水光之中。我伸出手,轻轻的扶上他的面庞,“你,你真的是萧赜!”
“嗯!”
我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你还梦见什么了吗?”我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嗯,好多,不过有些记不清楚,我记得我们好像在悬崖边,然后我说要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