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主持不忍地闭眼合手,默默地为她念着往生咒,祈望她来生能投个好人家,过上平淡安心的日子。
怒不可遏的村民们无法承受自己只能活生生等死,纷纷携了家中的各种刀类,一窝蜂地冲向了寺庙,口中直喊着:“妖女拿命来吧,拿命来吧!”
主持听着外头的躁动,慌忙带着庙中弟子前去阻拦,“各位施主,我佛慈悲,冤冤相报何时了。安施主方才已以死谢罪,便请各位施主看在她身死的份儿上,莫要再追究了。”
“真是笑话,她不但将恶疾带入村中,让我们无缘无故染上无法救治的恶疾,而且还仗着家中势力竟要将我们困死在村中为她陪葬!还我佛慈悲?我呸,我佛怎就不慈悲我们了,我们又是犯了何等大罪了!囡”
“想一死百了?真是想得美!”
话落,便是一拥而上,主持与佛门弟子竭力相拦,引得原本便疯狂了的村民愈加红了眼,竟将手中的凶器挥向了那些和尚,血光四溅,殷红的鲜血如曼陀罗般蔓延,盛开在理应清幽肃静的佛门之地。
村民们踏着一地的尸体,分散到各地去寻找安初的尸体。
寻到安初染满鲜血的尸体后,村民们并未起半分怜悯之心,将安初的尸体拖出了寺庙,后竟是丧心病狂般地将她大卸八块,一部分拿去喂了狗,一部分丢到河中喂鱼鲺。
他们竟让她死无全尸!
疯狂的行迹并未给村民们带来任何的改善,恶疾依旧蔓延,没有任何人能来救他们,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
“虽然说那个安初也有错,但死后还被分尸,这未免也太残忍了些。”故事落幕,白团窝在夏果的肩头听得是一阵唏嘘,不由感慨了句。
“哼,她那是罪有应得!我们什么罪也不曾犯,为何便要受如此折磨,又有谁为我们全村的人鸣冤!”一听到有人为安初鸣可怜,伏在地上的男子便激动得吼了起来。
土地老儿无奈地叹了口气,“那道结界太厉害,完全将石溪村变成了真正与世隔绝的地方,小仙想要将这件事情上达天庭却始终无法将消息传出去。”
所以,这般地等死,一等便是等了五年,无人问津,无人在乎他们的死活,此等愤怒又无可奈何的心情怕是常人永远也无法体会的。
“师父,真的便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医治麻风病?”夏果默默地听完了整个故事,在唏嘘感慨之际,她更关心的是如何救治那些尚还存活的村民。
沐卿沉吟了片刻,淡淡启唇:“尚易籍中应当是有所记载。”
听罢,夏果赶忙将桃之唤了出来,显然这个时候桃之正在睡得痛快,忽然被人唤醒,连眼皮子都尚合在一块儿,还连连打着哈欠,“主人,唤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桃之,尚易籍中可有记载如何医治麻风病的?”
一提起这个病症,桃之也不由皱了眉头,围着尚易籍转悠了好几圈,却也只能摊摊手,“这种病症若是早些发现的话还是有治愈的可能,但若是时间许久了的话,便毫无办法了。”
“不过也有个传说,道是有个得了麻风病的男子本想去山中寻死,便随手抓了一把草吃了下去,之后便开始上吐下泻,昏睡了一天,醒来之后非但没有死,反而全身轻快,病痛除去了一大半。”
“那草名唤雷公藤,对于治疗麻风病还是有些用处的,但并不能完全治愈。”说了这么多,桃之觉得口干舌燥的,本想去外头寻寻有什么解渴的东西,不想白团已经捧着一片花瓣,上头淌着露珠,万分殷勤地递到了它的跟前。
桃之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伸手接过了花瓣,白团见它并不拒绝,立马欢脱地蹦跶到它的身边。
“雷公藤通常长在山地林内阴湿之地,不过它是一种剧毒药物,拿来治病的话得要慎用。”一口饮完花瓣中的露水,毫不留情面地就又丢回了白团的手中,扑腾着翅膀落到夏果的掌心。
男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终于意识到他们似乎与自己从前见过的那些所谓的修仙之人并不同,而且这个蓝袂飘然的男子连土地之神都敬佩恐惧,足以见得此人定不一般。
几乎是爬着跪在沐卿的跟头,男子痛哭着哀求:“神仙,你一定是神仙吧?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吧,只要你肯救我们,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绝望之人在知道能有一线生机可存活下来之后,他们便可以什么也顾不上。
不待沐卿回话,便听得外头传来嘈杂的响声,夏果往外一瞧,便看到一窝的人向着破庙涌来,她一步走至男子的跟前,“要想让我们救你便先让村民冷静下来。”
一听这话,男子便像是得了保证一般,赶忙磕着头答应,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
“桃之,这个是不是叫冬虫草?”夏果挖了半晌,挖出了根类似小虫子的药草,她在尚易籍中似乎见过,是有利于补身子的草药。
桃之看了眼,点点头,落在她的肩头,手心捧着片花瓣,时不时地伸出小舌头舔舔里头的露珠,“主人你挖冬虫草做什么。”
“给师父补身子呀,昨日煮的鸡汤貌似作用不大,我看师父的面色似乎比起初更差了些,只是师父不愿同我说,那我也只能用实际行动了。”将冬虫草扔进后头的背篓中,极其自然地回道。
这些普通的药草自然对神尊没有任何用处了。桃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