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成海,思念成灾。
——摘自《开到荼蘼——来自暗黑之界的考察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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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夏末,阳光明媚。忘花的心却如西伯利亚星系的寒冬。忘花捧着那盆早在1934年就枯萎的双生花,对远道而来的夜莺说:“这是传说中残酷而美丽的双生花,用最深刻的伤害来表达最深刻的爱的双生花。
在我们花蛊族的部族文化中,有一个很美丽而残酷的传说。传说暗黑之界里有一种洁白美丽的花朵,味道芬芳但是充满迷惑。在一枝梗子上互相爱,却也互相争抢,斗争不止。用最深刻的伤害来表达最深刻的爱,直至死亡。甚至愿意杀死对方。因为任何一方死亡的时候,另一方也悄然腐烂。双生花,一株二艳,竞相绽放。最后,一朵妖艳夺人,一朵枯败凋零,但最终都会殊途同归。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命运,或许它和它都不想,只是在那日日夜夜的缠绕间,不经意的一种结局,世间万物,就是这么残酷。
或许因为双生花太过于决绝而残酷,于心不忍的暗黑之神许下承诺:谁能让双生花共同开放一年,谁就能得到十年的幸福;谁能让双生花共同开放十年,谁就能得到永生的幸福。请百度,谢谢!
我培植出了传说的双生花,并且找到了让双生花共同开放的秘密:只能在暮色将至时,让它们吸收黄昏之光,其余时间必须沉默在暗黑中。我竭尽全力保有了这对洁白美丽的花朵6年,我以为会永远,但川1934年让它们枯萎了。我让传说变成了现实,却不能改变宿命。”忘花说完陷入了沉默。忘花的话语有些生涩,充满了纠结与挣扎。
很多年过去了,夜莺的手心、残缺小腿和嘴唇上依旧是密密麻麻的洞痕。此刻坐在轮椅上,沉默而不擅言辞的夜莺沉默着,心里计算着一个简单的算术:1996年减去1934年等于62年,等于双生花共同开放的6年。夜莺想到了尼德世界如今的现实,心里叹了一口气,了悟蛮蛮先生为什么要拜托自己和鸿鹄经常探望,从1948年就不愿意走出双子星实验室的花。永远的尼德女神固执地将自己囚困在秘密花园里48年,除了自己、蛮蛮先生和忘川先生谁也不见。只是忘川先生很少来,自己和蛮蛮先生也来得不多,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花,带我们继续逛逛花园好吗?”夜莺清澈的眼睛盯着忘花说。夜莺知道蛮蛮先生拜托自己来,不是来沉默的。这一座既是实验室,也是秘密花园,同时也是牢笼的地方,承载着花几乎凝固的悲欢离合和命运。走一走逛一逛,过去、现在和未来或许会流动起来,或许会不那么窒息,夜莺对自己说。
忘花沉默地推着夜莺向前走,夜莺轻轻哼起了一首没有歌词的歌。一首名叫《山谷里的居民》的序曲天空之城①。歌唱就是夜莺的语言。夜莺空灵、婉转而悠扬,孤单而悲伤的哼唱充满了整个秘密花园,也充满了忘花近乎枯萎的心。
听着夜莺的哼唱,夜莺的灵魂之语流过花的心间:花!是否有一首歌让你慷慨激昂,是否有一首歌让你感到震撼人心,是否有一首歌让你回忆起过去的美好与悲伤。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同样都是爱听故事的人。我们的生命痕迹会有不同,但却必须经历了开始、过程与结局。生命可以是平淡无奇,可以坎坷不平。生命就是一支歌,是最希冀的,爱恨情愁、悲欢离合的,与世界完全交融,也许这才是最好听、最感人的一支歌。每个人都应该有这样的一支歌。
花!天空是人类梦想飞翔的地方。然而,人类最终是无法离开大地的,花!我们的生命都是作为对大地母亲的最后怀恋,而种下的一棵生命之树。花!人类能否离开土地而生?!离开大地也许只会得到孤单,心中充满困惑。科学技术的突破发展成就了人类的梦想,同时将我们推向道德和人性的边缘,我们不得面对挣扎的困惑和痛苦。我们应该勇敢地去探索自我的人性,直面人类的痛苦。花!忘川先生只会比我们更痛苦,因为忘川先生迷失得最深、最远。先进的科技使人类拥有离开大地母亲的机会,大地母亲用发自内心的呼唤无时无刻表达着对我们的爱。这也是超时空人面对的困惑,离开了家,离开了悉心抚养我们的父母,离开了真实的自我,我们渴望回归,重新投入母亲的怀抱……忘川先生和任何迷失的人类一样都会回归的。
夜莺空灵、婉转而悠扬,孤单而悲伤的哼唱和用旋律表达的话语让花感到一种孤单,让花的心灵再次被唤醒,让花知道大地母亲在那里依然爱着自己,让花想起了自己的天职,自己还有个港湾,从此不在孤单。花的心随着夜莺的吟唱飘向了光明之界,它将永远孤单,不会再有人类的打扰。花的唇角扯起了弧度,跟着夜莺的旋律哼唱了起来。忘花找打了自己的命运之歌。
一曲终了,花推着夜莺停在了一片行将零落的花前。
“夜莺,谢谢你们!”忘花知道夜莺永远和鸿鹄同在。就像自己永远与忘川同在。
夜莺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指着面前之花,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花?”
忘花微笑着回答:“这是荼蘼。”
“荼蘼?!”显然夜莺是第一次听到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