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宝第一次乘胡月的飞行器的时候,心中是充满着忐忑和新奇的,豪情万丈的情怀与对高空的恐惧交织。尤其是最后被胡月一脚踹下,那高空的坠落灵绝对是给他的灵魂经历了一次生死出脱,要不是后来老孙等人都纷纷下去让他不愿在众人面前丢脸,他肯定腿软着站不起来。
而这次,莫小宝从一开始还故作羞涩地抓着小禾的肩膀到现在双手紧紧箍住小禾的小腰,双眼紧闭,任凭风声呼啸而过。不可缺少的,鼻尖还在贪婪地嗅着小禾身上带着淡淡清香的少女体香,清新宜人。这种剧烈的矛盾挣扎使得莫小宝心脏砰砰跳起,宛若少女缠在腰上的腰鼓,紧促激烈的跳动着。
莫小宝隐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紧箍小禾细腰的双手越来越紧。
小禾双臂伸展,在云丛中身子宛若灵蛇般一扭,向地面冲去。
终于落地,莫小宝松开小禾,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地喘着粗气。
“公子,你怎么啦?”小禾满是疑惑地看着莫小宝。
怎么了?莫小宝也不知道这是该叫晕船还是晕机“没啥,就是头有点儿晕。”
“啊?那怎么办?”小禾锲而不舍。
“咋办?不用咋办,我坐地上歇会儿就好了。”莫小宝说着从口袋中掏出干瘪的万宝路烟盒,自从向老孙求烟草不得,莫小宝就开始怄气般的开始在老孙面前抽着这味道浓烈的万宝路,老孙有次忍不住向他讨要一根,莫小宝得瑟地说道没门。
就在莫小宝四脚朝天地坐在马路旁喷吐烟雾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对面正是那所转学过来没带过几天就已退学的江平市一中,莫小宝晃神地一愣。就在这一愣间,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莫小宝茫然地弹着烟灰看着学校里伴随着放学铃声走出来的男男女女,恍若两个世界。我已经不是一个学生了。
校园的广播里播放着一首年代很久远的歌,罗大佑的《鹿港小镇》。伴随着那似被这个世界碾压过犹自带着无限悲悯彷徨的声音“假如你回到鹿港小镇,请问你是否告诉我的爹娘,台北不是我想象的黄金天堂,都市里没有当初我的梦想,在梦里我再度回到鹿港小镇,庙里膜拜的人们依然虔诚,岁月掩不住爹娘淳朴的笑容,梦中的姑娘依然长发盈空……”
那些看似枯燥乏味却永远伴随着欢笑怒骂和一颗颗年轻的心的校园生活一去不复返了。再也不能肆意地在校园里偷偷打量美女老师的长腿翘臀,再也不能跟校园里的混混们打架拼狠,再也没有跟哥们偷偷拿着几根烟跑到阳台喷云吐雾的日子,再也不能在班里那么肆无忌惮地调戏自己喜欢的女生。不用考试了,可也没有了在考场跟同学传递小纸条时的惊心动魄,不用再吃食堂里寡淡无味的饭菜了,可下次想要几个人再那么完整地坐在桌上聊天打屁得到什么时候,那时候还有当年的质朴纯真吗?还能那么信口开河口无遮拦吗?
从来不懂得伤春悲秋的莫小宝,在听到广播里唱道“听说他们挖走了家乡的红砖砌上了水泥墙,家乡的人们得到他们想要的又失去他们拥有的”的时候,竟有无比思念起那个龙山镇的中学,那些一起逃学旷课的兄弟,他有种想要在这个时候能留下点什么的冲动,或许那是一滴眼泪。
在这个炎热的南方夏季,莫小宝的身上被一股冷意席卷,那冷意让他的毛孔酥麻打颤。他也要挖走自己原本的红砖碧瓦,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砌起一道灰蒙蒙地水泥墙,遮住他灿烂的童年少年,迎向那比水泥更灰蒙蒙的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叫社会?江湖?还是血腥残虐的蛮荒?
想要的和失去的。莫小宝默念一声,晃悠悠地站起身,将手中的烟蒂凌空一弹,碎碎的火星在空中如烟花般绽放,不过一闪即逝。
“走吧。”莫小宝跟小禾说道。
莫小宝转身离去时从口袋中掏出久未开机的手机,三十多个未接来电,五十多条短信息,杨清的,林昕的,还有林叔的。莫小宝给林仲海去了电话,不住地保证自己没有出事只是手机忘记开机了而已,然后又答应他晚上回去吃饭。想到晚上便要见面,莫小宝就没有给林昕打电话,而是打给了杨清。
“你能体谅,我有雨天……”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
莫小宝愕然转身,那个长发盈空的女孩正用那苍白的手指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机,眨着一双说不上是凄然还是倔强的眼睛,站在自己的身后。看着自己,还有小禾。
“杨清?”莫小宝有些惊喜,却没有没心没肺地跑过去,只因为那道灰蒙蒙地水泥墙似已在他的世界铿锵开工。或许不止,因为莫小宝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成为祝融族和杨家周家几乎是修行界最大势力的众矢之的,而杨清,虽然只是一个杨家庶出不受待见的女孩,她还是依然可以故作潇洒地去体验她想要的平凡生活。
杨清显然注意到了莫小宝的这般变化,原本想要开口的许多话此刻都倏然沉寂,仿佛西方天边暝色的天空,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悯凄然。
杨清瞥了眼一身白色长裙九天仙子般纯净的小禾,望着莫小宝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苦涩“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没事就好。”然后立即转身离去,没有一丝滞留的余地。
莫小宝怔然望着那个转身离去的倔强身影,心中有股莫名的揪痛。神识中火神老头一声叹息,莫小宝与小禾并肩在马路上前行。
晚上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