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严肃,像是刚才说他母亲的事情一样,让我有些吃惊,又有些疑惑,那个小木屋里又是装的什么东西呢?
回到酒桌上,莫托父亲还是那么热情,劝我多吃多喝,山里人没啥好东西招待的,等到春天就好了,到时候请我吃开江鱼,吃他们这边最著名的全鱼宴!
莫托也说,其实这些还不算最好的,他们这边冬天,以前都是吃蛤蟆蘸酱,那蛤蟆扒了皮,在锅里蒸熟了,再蘸上自家做的大酱,那一口吃下去,味道真是齐了天啦!
我当然要问他,这蛤蟆蘸酱是啥玩意?那蛤蟆能好吃?
他解释,这蛤蟆并不是扑通的蛤蟆,而是他们这边的特产,学名叫雪蛤,是一种名贵的山珍药材,这蛤蟆到了冬天,都去了大江底下冬眠,为了抵御寒冬,它们都提前给自己吃得饱饱的,肚子里全是油,加上一冬天没吃东西,所以肚子里很干净。
要捉它,得去大江上,用削尖的圆木头桩子打进冰层里,在大江上凿开一个洞,那蛤蟆缺氧,都会挤出来呼吸氧气,这时候用一笊篱下去,就能捞上来一大堆蛤蟆!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拍大腿,说:“着哇!那还等什么,咱们明天一早,就赶紧去砸蛤蟆吧!”
莫托裂开嘴笑了,说这里不行,现在雪蛤都是出口的,很名贵,所以附近江面上的蛤蟆早都被人捞完了,要想捞蛤蟆,只有,只有……
他有些犹豫,偷偷看了一眼父亲,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我在那怂恿他,说,到底是哪儿,你倒是说啊!
他犹豫了一下,说,就是黑瞎子岛那儿……
说到这里,一直闷头吃饭的父亲突然抬起头,冲他严厉吼了几句赫哲族,阻止了他下面的话。
莫托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再也不敢说什么,一直到我走,都没有再开几次口。
这么一来,喝酒的气氛全都搞坏了,莫托父亲又拼命劝我吃菜,喝酒,我勉强又喝了一些,就说实在是喝不下了,赶紧告辞了。
路上,莫托父亲让莫托送我回去,我还想着要好好问问莫托,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刚走到江边,那酒就涌上来了,对着江边哇哇直吐,吐得满脸满身都是酸水。
好容易吐出来一些,感觉胃里舒服多了,我抬起头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却发现莫托不见了,赶紧站起身看看,却发现他站在旁边,直勾勾地盯着江水出身。
我过去给了他一拳,本来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他竟然吓得大叫一声,使劲朝后跳了起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拼命往后退,直到看到是我,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我赶紧问他怎么了,他拼命掩饰,说没事,没事,咱们赶紧回去吧!
一路上,他魂不守舍的,我跟他说什么,他都支支吾吾的,还老回过头,朝着江水那边看着,像是怕那边会跳出来什么怪物一样。
我这次喝得太多,头脑发昏,东倒西歪地走回水利站,在床上随便一躺,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睡死在了炕上。
一口气睡到第二天早晨,脑袋还疼得厉害,可是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想着待会儿莫托来了,要好好问问他家的事情,他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黑瞎子又是怎么回事。
在我印象中,他父亲一直是一个比较闷的人,平时给我送东西,也都是放下就走,从来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为何这次突然大发雷霆,将莫托大骂一顿呢?
没想到,莫托今天根本没来上班,我以为他是喝多了,没爬起来,也没多想。没想到,到了第二天,他还是没来。
我放心不下,怕他出事,赶到他家,隔着栅栏看了看,发现屋里上了锁,家里还真没人。
这事情有些不对劲了,莫托在水利站干得好好的,就算家里出了急事,也得给我打个招呼啊,不可能这样就走了,这事情肯定有鬼!
再想想他那个古里古怪的母亲,以及他父亲怪异的表现,我越来越担心他,看看四下里没人,就从栅栏上翻了过去,摸进他家看看,发现院子里的东西还和原来一样,甚至外面晒的衣服都没收,哪里像个要出门的样子?
左右看看,就走到了那个古怪的小木屋旁,忍不住过去看了看,小木屋没锁门,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而且弥漫着一股臭鱼烂虾的臭味,我就赶紧给它关上了。
关上门之后,我就要走,刚拔起腿,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那小木屋才一米多高,虽然没窗户,但是也有一个大门,按说也能透过去光,为啥会那么黑,像是完全不透光的地窖一样。
这么想想,我也觉得奇怪,于是又返回过去,先在门口摸了摸,没摸到灯线,不过摸到了一个手电,我打亮手电,朝里面一照,不由吓了一跳。
原来那个小木屋底下,完全被人给挖空了,下面很深,估计得有七八米深,而且向左右扩展开来,根本不像是东北农村常见的菜窖,而是像一个隐蔽的地下洞。
看到这里,我的腿脚都软了,想着狗日的莫日根是不是疯了,他在家里搞了个秘密的地下工事,莫非是老毛子派来的间谍?
可能有人会认为,我当时这么想有些奇怪,但是在当时那个境地,我心里确确实实是这么想的。
这主要源于高站长的教诲,,用他的话说,就是在乌苏里江抓了半辈子敌特,所以现在虽然是和平时期,但是思想上也不能松懈,帝国主义忘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