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毕、莫日根没有说话,每个人都将猎枪缓缓地抬起,对准了各个方向。
另外三个年轻人明显很紧张,咽了一口唾沫,喉结费劲地转动。
莫托也端起了猎枪,并抽出了自己身上的佩刀,塞给我,让我紧紧跟着他。
没有人说话,黑暗中,不断传来簌簌的声音,那声音很奇特,有点儿像是大团大团的雪花狠狠砸在地上,又像是什么东西在草丛里游动,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大家的耳朵眼里。
这时候,我们就听见了几声惨叫声。
接着,就看见原本乖乖伏在地上的豺群,已经变成了一堆血肉,血水混合着溪水,场面血腥无比。
闻着浓重的血腥味,我胃里一阵翻滚,下午吃的东西全都漾了上来,被我硬是又咽了下去。
黑暗中,传来了一阵咔擦咔嚓的声音,比刚才黑瞎子的动静还大。
接着,附近的一棵小树轰然倒地。
我有些吃惊,这到底是什么动物,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格老缓缓打开了保险,说:“是它,它来啦!”
大家的脸色瞬间变了,就听见咔嚓咔嚓几声,大家像是约好了一样,几乎是同时将手里的猎枪上了保险,朝着周围瞄准了,周围的气氛一下子陷入到了恐慌之中。
当时我就挨着莫日根,发现这个铁血猎人竟然有些慌张,他把枪对准了前面的灌木丛,又对准了远处的丛林,眼神慌乱而恐惧,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甚至连端枪的手臂都开始发抖,让我非常震惊
这个莫日根,可是在面对发狂的黑瞎子时,都毫不害怕,这黑暗里到底是什么,怎么能让他如此恐惧。
莫日根使劲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地说:“快……快走!……它的,来啦!”
我一时间搞不清楚,问:“它来了?!它又是谁啊?!”
莫日根脸上的冷汗大滴大滴流了下来,一把推开我,自己朝着草丛走了几步,接着就搂开了火。
但是并没有打中任何猎物,草丛里依旧静悄悄的,莫日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是根本没有瞄准什么,只是为了发泄一下,缓解心里的压力。
格老回头喊了一句什么话。
老毕犹豫了一下,还是拽着我和莫托,叫了声:“快走!”
接着,身后传来了噼里啪啦一阵枪响,显然是格老他们已经和它交上了火。
莫托还想回去,被老毕吼了一嗓子,只好跟着他没命往前走。
跑了不知道有多久,大口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感觉肺都要憋炸了,难受得要命。
老毕才停下来,也累得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蹲下身,使劲咳嗽着,差点儿就吐了出来。
好容易才喘过气来,问他:“老……老毕,刚才,那个到底是啥?!”
老毕没有说话,他回过头看了看远处的丛林,像是在倾听那边的声音。
那边原本紧密的枪声明显减弱了,稀稀拉拉的,后来就只偶尔听到一声。
莫托担心父亲,背上枪就要回去,被老毕狠狠拽住了。
莫托梗着脖子,跟他红了脸:“我要回去!”
老毕使劲一下,就拽了他一个踉跄:“就你这样,回去也是送死!”
莫托怒了:“就是死,我也得回去!”
老毕也怒了,狠狠瞪着他:“你要是死了,谁养活你娘?!”
莫托和他对视着,后来慢慢软弱了,蹲在了地上,小声抽泣了起来。
老毕点了一根烟,丢给我一支,也踢了踢莫托,丢给他一支烟。
他骂道:“哭个屁!你爹又不一定会死!”
莫托带着哭腔:“你咋知道不会死?!所有遇上它的人,就没有一个活的。”
老毕沉默了一下,说:“扯淡,有人见过它,就活着。”
莫托猛然抬起头:“是谁?!”
老毕说:“就是格老……”
莫托吃惊了:“格老他见过那玩意?!”
老毕阴着脸,点了点头。
莫托说:“那他怎么没死?”
老毕没有说话。
末了,他说了一句:“他为啥没死,你就别管了,反正你爹他们肯定没事就对了。”
我忍不住说:“那个,你们谁能告诉我,刚才那玩意到底是啥?!”
他们两个都不说话了。
两个人像闷葫芦一样,问啥也不说,我也懒得问了,直起腰看了看, 就看见周围到处都是绿莹莹的眼睛,在我们周围打转。
我吓了一跳,声音都颤抖了,叫了声“狼……”
他们两个没听清,问:“啥玩意?”
我清了清嗓子,又叫了声:“狼!有狼!”
老毕抄起枪,一跃而起,在空中完成了瞄准、打开保险等系列动作,就要扣动扳机时,他却愣住了:“狼,狼在哪?”
我指着那些绿莹莹的光:“那不是?!”
老毕一下子愣住了,他看了看绿光,又看了看我,然后放下猎枪,摸了一根烟叼在了嘴里。
莫托轻轻拉了拉我,低声说:“小白哥,那不是狼……”
“啊,那不是狼啊!那是啥?萤火虫吗?”
“也不是萤火虫,萤火虫在大河边才有,咱们这里哪来的萤火虫?”
“那到底是啥?”
“是鬼火。”
我吓了一跳:“鬼火?!这里咋有那么多鬼火?!”
莫托安慰我:“估计这里以前是坟地吧,所以鬼火多一些。”
见我还有些紧张,他说:“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