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还没走。”于凛凛诧异地回过头去,徐正宇正站在她身边,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她,一脸的兴奋。
于凛凛:“……”这一个又一个的还让不让人消停了,还能不能行了!
“我都知道了。那天之后,没过多久,我就都查到了。”徐正宇认真地凝视着于凛凛的面容,目光深情。
“我知道你是不想连累我,所以要去维也纳,所以,我也要和你一起去,就我们两个人……”徐正宇表白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撞上了坐在里面的车哲锡死鱼眼的目光,登时嘴角一抽——
“我去,你这个疯子怎么在这?!”徐正宇惊呼了一声,一脸气愤地瞪着他,就差拿手指着人鼻子喊了。
于凛凛已经不想问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航班的了。她只是叹了口气,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明明已经拒绝得这么彻底,为什么还要像牛皮糖一样贴上来?
徐正宇退而求其次地坐在了车哲锡的身边,隔着个车哲锡望着于凛凛招手。于凛凛终于忍无可忍道:“你们都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了吗?”总跟着她算是怎么回事?
“哦我啊……你知道的,我不一直都是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嘛。”徐正宇望着她眯着眼笑。
于凛凛:“……”是个无业游民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啊!!好吧,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富二代,可以说是多得只剩下钱了的类型,和他说有个鬼用。
于凛凛按了按额头,望向旁边的车哲锡。
“你呢?”
“……”车哲锡似乎是思忖了一会儿,才硬邦邦地回答:“扩展业务。”
……你个黑道少主是要扩展什么业务要扩展到国外啊!这世界真是太疯狂了,真的是够了!
听到车哲锡的话后,徐正宇狠狠瞪了他一眼,当即道:“况且我进修过一年的音乐学院,我可以给你提供信息啊!”
于凛凛漠然地扫过他们两人的面孔,艰难开口:“……你们真无聊。”
“有些事是不能退让的。”车哲锡望着她,黑色的瞳仁里逐渐亮起了神采:“我休假了一年。”
“一年后,我会回韩国。”所以,起码这一年,想要任性地陪在你身边,无论你的态度如何,都想要,起码能充当你的右手。
“哼哼!”徐正宇得意地扬起头:“我能待很久的,不然我就和裕邻你一起考音乐学院吧,我想想我之前休学的学籍应该还在……”
于凛凛:“不用了你们还是现在就回去吧= =”
这趟旅程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啊……于凛凛也搞不清楚,甚至,她都搞不清楚,自己心底涌起的温暖是什么。明明,一开始就是抱着绝对要推开的心思在拒绝的,应该是要觉得很烦的,应该是……
应该是欺骗自己也欺骗别人地活下去的。
所以一开始就没有留下后路。可是……为什么会被看出来是撒谎,又为什么会被找到……
“算了,随便你们。”最后也只能这样说。一边告诉自己是无可奈何,一边却又觉得,果然……有人陪伴在身边是真的很好。
一年后。
“车哲锡你这个贱/人!自己走就走了吧!还把我的消息告诉我妈——”整个维也纳音乐学校里传来一声愤怒的大吼,登时惊飞了一群栖息的小鸟。
“天哪,这么神圣的音乐殿堂,是谁这么粗鲁……”有老师都在胸口划起十字来了。
徐正宇盯着手里的手机,阴森森地磨了磨牙齿。他的信用卡被全部停了,然后手机上只有一条来自与徐女士的消息——
“马上从维也纳滚回来,否则我亲自带人去‘接’你。”徐正宇紧紧地一握手机,差点把手机生生抓碎。
“砰砰砰!车哲锡你有本事打小报告,你有本事开门啊!砰砰砰!开门啊开门啊你这个……”徐正宇立刻回了学校附近的家门口,开始拼命敲起门来。
门很快被打开,车哲锡目光不善地瞪着他:“闭嘴。”
徐正宇刚想理论,门里的音乐声流淌而出传进了他耳朵里,一时不由愣住。
“是李斯特的《钟》……”他愣愣地嘟囔着,本来的怒意消散,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而车哲锡,早在说完闭嘴之后就回去客厅了。
欧式装修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台漆黑的钢琴,有个女孩正坐在钢琴面前弹琴,她的手指灵活如蝴蝶翻飞一般美妙,音乐自她的指尖流淌而出,音色圆润优美,没有一丝阻滞。复杂的变奏和回旋编织成一声又一声清脆悦耳的钟响。
“比第一次还要更美妙……”徐正宇也跟着进了门,痴痴地凝视着于凛凛弹琴的身姿,她和钢琴一同沐浴在阳光里,宛若重生一般美好。
一曲奏罢,徐正宇眼眶里已是含了眼泪。她练习了很久,《钟》这首曲子变奏和回旋实在太多,对于专业钢琴师都很困难,对手的负荷很大,她常常弹不完整个一首就会因为手疼而停下来。
车哲锡则是起身半跪在了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指尖,帮她按摩起右手来。他微微低着头,神情专注地凝视着她的右臂,仿佛那就是他最珍贵的宝物似的。
徐正宇觉得这幅场面简直太刺眼了。他握紧了手机,望着那两人,眼眶中的泪又再次被他憋了回去。
等按摩结束之后,于凛凛站起身来,拥抱了车哲锡。
于凛凛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谢谢你。